他從腰間取下一串黑鐵鑰匙,遞到她手裡,“你自己去找吧。離開的時候別忘了上鎖。”
她接過鑰匙,眼睛笑得彎了,亮晶晶,柔聲道:“放心忙你的去吧。我又不是十幾歲的小孩
說完轉身便走,忽聽他在後面輕輕叫了一聲:“清榕。”
“啊?”她回頭。
他沉默了一會,才道:“沒事,你……不要貪玩。”
璇璣自從得了崩玉,最常做的事情就是盯著它發呆,呆一會。然後傻笑,笑完了繼續呆。
禹司鳳這段時間與她朝夕相處,知道她發起呆來。什麼人也不理的,所以也不去管她。他有自己的事情要煩。而煩惱的根源,就是藏在胸口衣袋裡地那塊不死樹皮面具。
副宮主已經到了浮玉島,他沒有繼續逃避的餘地,今天有藉口不見,明天總要見的。他不知如何交代。對任何人,都無法交代。
不過現在杜敏行陳敏覺他們也來了浮玉島,就有人給璇璣捧哏了。陳敏覺見璇璣盯著崩玉傻笑地模樣,不由奇道:“小師妹這麼喜歡崩玉啊,每天盯著看,難道是和它說話?”
璇璣笑了笑,在劍身上輕輕摩挲,半晌,才道:“嗯……不知怎麼的。與它特別投緣,好像天生就該是我地東西一樣。”
陳敏覺笑道:“這樣可好,兵器就是要選自己滿意的。不過。你能做崩玉的主人,也讓我們吃了一驚呢。”他回頭看了看杜敏行。又笑:“你不知道。大師兄也曾用過它一段時間。”
璇璣好奇地看向杜敏行,他微笑點頭。“師父曾取出這柄劍,讓我用。可惜我的氣與它不合,同樣放不出劍氣,所以只好還給師父了。她聽說這麼多人都用不了,只有自己能用,這下簡直得意的鼻子都要翹天上去,把崩玉來來回回摸了幾十遍,一點點小灰塵都不放過。
她隱約覺得,自己好像經歷過這樣地場面,手裡的劍灼灼其華,寒氣撲面,她手裡拿著白布,在上面反覆擦拭。劍身往往被她擦得一塵不染。她每天都會擦,因為每天劍上都會凝結許多血跡……
手下忽然一停,她回神一般怔怔地望著自己的手手裡抓著袖子,做著同樣擦拭寶劍的動作。
璇璣不由覺得一陣恍惚。
陳敏覺還在又笑又說:“這次簪花大會小師妹還沒到年紀,再過五年,你和玲瓏師妹帶著斷金去參加,簪花大會大概就成了你倆的天下了。”
誰知提到玲瓏,不光他自己,眾人也都在心中暗歎一聲。鍾敏言他們還沒來浮玉島,璇璣很清楚,他們來得越遲,就證明遇到兇險的可能性越大,可是自己又什麼都做不了,乾等的滋味實在難受。
最後還是陳敏覺受不了沉悶的氣氛,提議大家出去看看浮玉島的景色,眾人這才勉強收起擔憂地心情,璇璣和禹司鳳負責領路他倆在島上鬼混了幾天,早已把島上的風景看了個遍,知道哪裡最好。
“我帶你們去山上,那裡簡直美極了,一望無際的大海。大師兄二師兄你們一定沒見過這麼漂亮地地方。”
璇璣笑吟吟地對他們招手,耳後的一朵玉簪花還是那麼鮮豔欲滴,絲毫沒有乾枯地跡象。
當下眾人移步,隨璇璣二人往北面山上走。沿途只見鶴飛蝶舞,山上有廣闊地綠色林原,間或夾雜著五彩斑斕的野花,異香醉人,時不時還會見到幾群小鹿,或者小馬,有地吃樹葉有的吃草,見了人來也不怕,反而依偎上來舔手蹭腰,甚是親熱。
到了山頂,果然如璇璣所說,視野極其開闊,漫漫藍天,粼粼碧海,人身處其間,頓時感到自身的渺小,心胸一下子遼闊起來,彷彿全天下也沒有什麼困難的事情。在廣袤壯麗的天地間,又有什麼事情讓人掛心呢?
杜敏行讚歎道:“以前也來過浮玉島,竟不知還有這等地方。你們倆真是發現了寶地。”
陳敏覺一個箭步踏上最高的大石,對著蒼茫的大海一個勁揮手,用力叫嚷著,聲音一下就被劇烈的海風給吹散了。他笑嘻嘻地回頭招手:“你們也來!有什麼煩心事,就大吼幾聲,相當痛快!”
璇璣也學他跳上去,兩手圈在嘴邊做喇叭狀,一面用力大喊:“啊………!玲瓏!六師兄!若玉!你們早點來呀!”
她吼得後背都出了汗,果然暢快淋漓,聚集在胸口的煩惱好像一下子全沒了。
禹司鳳見他們耍的好玩,也跳上去,手放在嘴邊。似是要喊什麼,卻沒喊出來。他頹然放下手,任由海風將他長長的烏髮沖刷搖擺著。只覺整個人都要被吹化在風中。
璇璣回頭對杜敏行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