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門廳幫竹子穿鞋的時候,她迷迷糊糊地趴在我肩上,我挺捨不得的,藉機親了親她。
“落落姨姨,你長小草了。”
她不老實穿鞋,跳著腳要到我背上夠東西,最後整個小身子都掛在我肩上,終於抓到了什麼。我覺得背後鏤空的地方涼了一下,低頭再看竹子手裡的小草,原來是一小根香菜。
竹子拿著“小草”向廳裡的大人展示,最後看的是楊憲奕,問他:“姨父,好看嗎?”
“好看!”楊憲奕笑了。
有什麼好看的?他一點兒也不好看,還不如一根香菜順眼!
我也看著他,不過不是正經看,只是陰狠狠地瞪他。我真想有紅外線眼睛,瞪得他五臟俱損,再從他腦子裡掃描出我需要的密碼。
睿慈姐妹送到門口,我算是脫離苦海早得超生,可電梯門還沒開,樓道里又傳來了腳步聲。楊憲奕好像故意和我作對,往我站的角落蹩了一大步,正擋住我和竹子親熱。
那孩子小心思多,記住了楊憲奕一個丸子的恩惠,在電梯裡還對他笑。我心裡記著恨,送鄭筱萸全家上車,馬上頭也不回地趕緊走人。
天已經黑了,鄭家的車開遠了,我想著車牌上不同的城市程式碼念著竹子,下一次見面不知道又要到什麼時候。也許放假以後我可以去筱萸那邊待兩天,順便在海邊走一走散散心。
第四章 一場鴻門宴(5)
最近一連的不順,我也需要好好放鬆一下。關浩假期總要在家照顧孩子,我們會有很長的時間不得見面,我不知道會不會想他。但是放假了,我不用看見馮綸和他的大胸女友倒是真的。
出了小區,我沒有馬上打車,沿著馬路走了一會兒。剛走到街面上,身後開出來一輛車,我往一邊躲,車卻貼著我開過去,故意停在幾步以外。
一看是黑色吉普,我心裡就有火山爆發一樣的怒氣熔岩。這次,我絕不讓楊憲奕痛快了!衝過去,車門已經開啟了在等我。
我二話不說,前腳上車,後腳就掄著書包朝楊憲奕的頭砸了過去。
正幻想著暴力相向、血流滿地的場面。我走過去差點撞在車門上,愣愣地看著坐在駕駛座上的人。我的書包在腦子裡掄過去了,但事實上,我只是抱著書包站在車外,漲得臉通紅,憋了好多天的委屈排山倒海地湧上來。
“告訴我密碼!”
“什麼密碼?”他跟普通無賴不一樣,眼神清澈深邃,很坦誠的樣子。我不想上車,我得和他保持距離。
“我手機裡資料夾的密碼!”這次我用嚷的,走過我身後的路人覺得我們可能是兩口子吵架,我都聽見他們在笑了,更恨得要噴血。
“什麼資料夾?上來說。”
他拍拍副駕駛的座位,目光和我周旋良久。我腳底生根了一樣就是不上去,這次我死了心了,跟他扛到底。
他看我不上去,索性熄了火,就把車停在路邊,從另一側下來走到我旁邊。
我一看他接近,頭腦中警鐘大響,抱起書包就往後退了一大步。倒不是怕他打我,是在廚房裡他的眼神太詭異,太直接,還在我背上插了一根香菜,我不知道他要幹什麼。
“你要密碼幹什麼?”
他還好意思問我,插著手靠在車邊,嘴角繃得直直的,好像犯錯的那個人是我。我能怎麼說,照片是我拍的,拍的是我自己,肖像權在我自己手裡,他給我上鎖就是侵犯我的隱私,是赤裸裸地犯法,我可以去告他!
“我要我的照片!”我理直氣壯,又被他堵回來。
“什麼照片?”
“我手機裡的照片!你給我鎖起來了。告訴我密碼,要不我到派出所告你去!”我的勇氣來了就擋不住,當初和馮綸撇清關係時,我也把話說得絕絕的,讓他這輩子都記住曾經對不起我。
楊憲奕笑了,在我最生氣的時候他竟然笑了,還不是一般咧咧嘴角。我第一次聽見他大笑,跟獵人打到大狗熊時一樣,笑得眼神更詭異更亮了。他又走回駕駛座那邊上車,然後按了一下喇叭,“上來吧,我送你去派出所。”
他又逼我!我跟他無冤無仇的,除了群發過一個換號的簡訊,此外我們毫無瓜葛。他為什麼跟我過不去!我不能服輸,鑽進車裡報出了我們小區所屬的派出所,我就不信他敢跟我去。
他沒有含糊,竟然真開著車往我家的方向駛去,一路上我捏著包,準備著怎麼跟警察說。這不是一般的告狀,這是民事訴訟。我高高興興來睿慈家裡參加聚會,她沒給我從海南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