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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覺,老媽苗小娟今天對老隋的評價有水分,就像老隋好人緣後面浩蕩的水軍,清一水的街道辦事處大媽。
我咬著棗核,看眼老隋得意的神色,覺得我的隊伍需要整頓了。
過一會,我上床之前,我要用小金庫腐蝕老隋,讓他知道我才是他的金主。
老隋被老媽安撫的很受用,似乎覺察到我應該喝飽了的樣子。
“兒子,你的個頭夠了,也不用補太多的鈣了。”老隋的發頂在燈光下,湛亮的,好像骨頭湯散發出的油都飄落在了上面。
“老隋,你是怕我補鈣多了,跑得太快追不上我吧。”
我和老隋對視後,他從我乜視桃花眼裡讀懂些,我從他的話裡明白,我可以回屋了。
“老媽,你什麼時候能到我二叔的地盤去巡邏?”我決定主動向老媽進攻,這樣老隋就會繼續和我保持一個戰線上了。
老隋果然露出感激的桃花眼,他也覺得老媽應該到那一片區巡邏的,儘管二叔家那一片孤苦伶仃。
老隋對二叔很上心,自然對我的數學老師也很上心,畢竟二叔需要一個人陪伴的。
金條在懂事,也是導盲犬。
老媽瞧出了我們的心思,這個女人總是一眼能看透我們,卻留個縫隙讓我和老隋自以為是恩典。
老媽搖搖頭,很穩重很穩重的說:“你們是想送口罩為藉口吧,讓你二叔知道口罩是誰織的,還是讓金條知道它是誰的狗。”
“他們分手沒有什麼原因嗎?是為了那個未出世的隨一點嗎?”我很好奇的問,似乎感覺那個隋一點也想問。
老媽沒有點頭,握著手裡的碗說道:“你二嬸和我說,那天回家的路上,二叔叫了車後,說錯了方向,結果去了一個室內滑雪場。”
老媽突然有些激憤,很有一種勢頭是為隋一點抱打不平。
我二叔在滑雪場裡,就像一頭瘋狂的藏獒,抱起粉色天鵝的二嬸,在雪地裡虐待的旋轉。
狂傲的二叔旋起一簇簇碎絨雪花,形成燈光裡色彩斑斕的薄霧。
清涼的薄霧跟隨他們舞動颶風破碎,散開,慘淡的又融進雪地上。
狂躁滑雪橇沒有止住獸性,飛揚起犄角卷著二叔和他的天鵝做了360度的迴旋。
一切靜止在破碎的薄霧落盡,靜穆中,天鵝捂著肚子站在桃花眼的二叔面前。
數學老師緩緩悠悠的看向一臉潮紅的二叔,坦然地問他:“你的儲物室裡的粉色滑雪服是給誰準備的?”
二叔一貫的思想絕不會在一個問題上糾結的,偏偏對那天陽光裡的故事久久痴迷。
“哦,是給我哥結婚禮物。”二叔覺得事情只是到了那天的陽光裡就沒有了。
二叔的隋一點就在他釋放自然天性時,悄然而逝。
老媽說完滑雪場裡的事故,臉色就有些不好,她沒有說那天另外一個故事。
數學老師告訴苗小娟,他們都喜歡粉色。
他們是老隋和二叔。
老隋有些糊塗的聽完,似乎二叔的事故來得太突然,滑雪這種浪漫的事還能把戀人分道揚鑣,這可是夠金條喝一壺的。
他不禁的為金條操起了心,怎麼能讓金條知道,原來的主人還愛著他(它)。
老隋分不清金條和二叔誰是誰,反正二叔睡覺時,金條也睡,二叔跑步時金條跑,金條想天鵝的時候二叔幹嘛呢?
我回到書房,孤獨雄壯的藏獒在幾盆綠色植物叢裡。
頭上毛髮依舊如風吹過,堅硬俊拔,像剛從風雪中回來。
我把那個帶有兩個小窟窿的口罩掂在手裡。
二叔的秘密正像這個帶著窟窿的口罩,有點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