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這回秦翩翩一字一頓地教導他。
一連唸了好幾遍, 小傢伙眨巴著一雙圓溜溜的眼睛,一直瞪著畫像上的人。
“父——呼。”
蕭鬧鬧顯然盡力了, 但是這兩個字連讀的時候,頗為繞口,因此他就顯得比較吃力了,皇字還是念得失敗了, 直接變成呼氣了,但是總算不再是疊字了。
秦翩翩一連好幾天都在教他,皇天不負有心人,蕭鬧鬧總算是學會了這兩個繞口的字音連讀。
她一路抱著蕭鬧鬧去了龍乾宮, 蕭堯正埋頭批閱奏摺,眉頭之間緊緊皺起,似乎是遇到了什麼難題一般。
秦翩翩沒有打擾他,而是找了個位置想要悄悄地坐下來。
她手裡原本拿著的皇上畫像已經收了起來,衝著小傢伙做了個“噓”的動作, 示意他不要發聲。
哪裡想到蕭鬧鬧抬手指著龍案前的蕭堯, 臉上的神色十分興奮, 顯然是真心喜歡他的父皇。
秦翩翩又對他做了個噓聲的動作,要他閉嘴。
小傢伙什麼都不懂,為了避免待會兒發出聲來, 心想著先抱他離開,等皇上批閱奏摺要休息的時候, 再讓張顯能派人通知她一聲。
結果她剛抱著他站起來, 小傢伙就忽然開口了:“父皇。”
軟綿綿的稚嫩童聲, 在殿內響起,像是炙熱的夏天吹過的涼風,讓人心頭一震,又舒爽異常。
正在愁眉不展的蕭堯,猛地抬起頭來,錯愕地看著他們。
就見秦翩翩站在殿內,身上是百鳥朝鳳的裙衫,金線繡制的鳳凰熠熠生輝。
她懷裡的小娃娃粉雕玉琢,雙手正在鼓掌,臉蛋上是歡喜的笑容,稚嫩的童聲清脆好聽,此刻正在輕輕地笑著,完全充斥著見到他的喜悅。
“父皇。”他又喊了一聲。
小傢伙對著那副畫卷學了無數次,從笨拙的亂叫一通,到清楚地喊出“父父”疊音字,再到最後這聲父皇。
畫卷上的男人早就深刻地印入他的腦海中,從這聲父皇開始,蕭堯也成了蕭鬧鬧前半生中最重要的男人,一個頂在頭上的天。
比天還高,比海還深,這就是他無所不能的父皇。
蕭堯總算是回過神來,他迅速地扔下筆,慌亂地站起來。
這一刻他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沉浸在一種真空的狀態之中,腦子裡一片空白,只有巨大的喜悅充斥著他整個人,將他包裹起來。
他一腳踩在龍案上,直接衝了過來。
此刻他只想抱住他的孩子,來慶祝他終於會喊這聲父皇了,連繞彎都覺得麻煩,或許他的腦子裡根本沒有從龍案旁邊繞過來這個概念。
只想著筆直地衝到他面前。
秦翩翩看到他這麼激動,先是驚訝了片刻,緊接著又笑了,將懷裡的小傢伙舉了過去,顯然是要他抱。
但是蕭堯並沒有接過來,而是將母子倆一起擁進了懷裡。
秦翩翩最近一直在教大皇子喊“父皇”,他都是知道的。
“朕的翩翩啊。”他將頭埋在她的脖頸處,輕嘆著念出了她的名字,聲音裡有幾分低弱。
秦翩翩抬手摟住了他的後背,輕笑著調侃道:“皇上是不是太感動了,要哭了?”
蕭堯就這麼抱著她一直在搖晃,這種黏黏糊糊的模樣,就像是個孩子一樣。
顯然皇上這是真感動了,要是平時她這麼調侃的話,皇上肯定早就反駁她了,今天卻是一個字都沒說。
秦翩翩輕輕地揮了揮手,張顯能立刻很有眼色地帶著眾人退了下去。
這一家三口又要上演什麼戲碼了,他都怕自己招架不住。
“他們都走了,皇上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她伸手輕撫著他的後背。
其實她挺累的,一隻手抱著蕭鬧鬧這頭小豬仔,另外一隻手還要安撫蕭堯這頭大豬仔,順帶著這大豬崽子對自己的體重一點數都沒有,整個人都靠在她身上了,完全把她壓得喘不上氣了。
“謝謝你縱容朕的任性。”他靠在她的耳邊低聲說了一句,聲音低沉又溫柔。
“朕知道的,你生孩子好不容易的。女人生個孩子就是在鬼門關走一遭,平時朕忙於朝政,帶著鬧鬧玩兒的人也是你。他先喊你一聲母后,絕對是非常必要的,並且日後他喊你肯定比喊朕要多。母子連心,這不是父親能夠替代的……”
他靠在她的身上絮絮叨叨地說著,完全都是在走感情牌。
秦翩翩一開始還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