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儀回到寢宮的時候, 手心裡都沁了一層冷汗。
她知道自己這叫做賊心虛,但是每次看見秦翩翩笑得那麼討喜的時候, 她都覺得瘮得慌,好害怕眼前那個女人忽然翻臉。
她進殿之後,立刻端起一盞茶咕嘟咕嘟地灌了幾口,茶水已經涼透了, 但是她喝到胃裡只覺得渾身舒爽,至少讓她冷靜了下來
“方才對著秦翩翩,我沒有很奇怪吧?”
宮女搖了搖頭。
蘇婉儀頓時放心了下來,掏出袖口裡藏著的錦帕細細地擦汗, 直到現在放鬆下來,她才有喘上一口氣的機會。
“主子,這塊帕子不是您的。”
一旁的小宮女這才瞧見她手裡的東西,立刻放眼看過去,低聲提醒道。
蘇婉儀一怔, 緊接著一下子將手裡的帕子扔掉了, 整個人處於一種不知所措的癲狂之中。
“這是誰的帕子?是她的嗎?她在試探我, 她懷疑我了?為什麼要懷疑我?是不是有什麼證據……”她一直在無意義地喊叫,把旁邊的小宮女都嚇了一跳。
等到她好不容易消停下來之後,立刻讓人去尚宮局請人。
“蘇婉儀, 咱之前說好了,您已經把東西交給奴婢了, 那這事兒就與您沒關係了。你總這麼找奴婢, 要是傳出什麼話來, 到時候可逃脫不掉,您還要不要命了?”翡翠進殿之後,立刻衝她抗議。
反正她是貴妃的人,也不怕這位蘇婉儀。
蘇婉儀的狀態不太對,她看見翡翠之後,立刻急聲道:“秦翩翩她今天試探我了,肯定是你那邊出了問題。”
翡翠臉色一變,立刻道:“不可能,賞桃閣那邊並沒有什麼動靜。”
“她身邊的宮人,就沒有人去你們尚宮局轉悠?”蘇婉儀沉聲問了一句。
翡翠這回遲疑了,面露掙扎,最終才道:“有,賞桃閣的望蘭姑姑最近有來過幾次,不過她之前是尚宮局的人,有幾個關係好的小姐妹,她來是敘舊情,並沒有提到任何有關於胭脂水粉的事情。”
蘇婉儀臉色大變,她瞪大了眼睛,厲聲道:“這話你信我可不敢信,人家關起門來說什麼話,你怎麼知道?此事非同小可,我早在送東西給你的時候,就千叮嚀萬囑咐過,一旦賞桃閣那邊有任何風吹草動,你都要告訴我,結果如今還要等我問到你頭上,趕緊去稟報貴妃!”
她對著翡翠就是一頓訓斥,牙齒一直咬著指甲,都有些神經質的感覺。
翡翠的臉色也白了,她原本真的是沒有放在心上,要知道她做這種事兒不是一兩次了,貴妃娘娘手眼通天,在這後宮裡悄無聲息地處理過好幾位妃嬪。
桃妃娘娘不過是得寵了一些,但是帝王的寵愛從來都靠不住,無非跟之前胸大無腦的女人一樣,幾次毒藥一用就解決了,最後嘆一句紅顏薄命便是了。
翡翠被她攆走了,蘇婉儀整個人的精神狀態,依然十分不好。
“主子,沒事兒的,翡翠告訴了貴妃娘娘,她那邊會解決的。反正您都已經做出這些脂粉來了,其他事情就都與您無關了。”
小宮女見她一副隨時要擔心得吐出來的模樣,立刻輕聲安撫了幾句。
哪知道蘇婉儀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她皺著眉頭坐在那裡,仔細沉思了片刻,搖頭道:“那位娘娘可不是什麼心慈手軟的人,估摸著翡翠那邊也不會帶來什麼好訊息。”
果然,之後翡翠回來只說了一句:靜觀其變。
“不行,她能靜觀其變,是因為她從來沒有經手過,翡翠也不會出賣她。但是我可不一樣,到時候事露之後,頂缸的人一定是我,我得找其他人。”
蘇婉儀很快便醒悟了過來,她得自救。
***
賞桃閣內,蕭堯進殿的時候,就見秦翩翩歪在躺椅上,姿態閒適。
只不過不遠處的地磚上,卻散落著一片胭脂水粉,紅色的胭脂與白色的粉混合在一起,盒子都被摔碎了。
“這是怎麼了,誰惹你生氣了?”蕭堯繞開那攤粉末,走到她的身邊。
秦翩翩睜開眼,立刻道:“皇上您可小心些,臣妾懷疑這些東西有毒。”
蕭堯面色一怔,以為她說笑的,便道:“你別糊弄朕了。”
“真的可能有毒,臣妾打碎它,就是想等您來了,要您讓太醫過來瞧瞧。”
她的話音剛落,蕭堯的面色鉅變,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將她整個人都扛在肩頭上,直接大步衝了出去。
殿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