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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相見當年的秀麗的姿容。

敏微訝,看長相的確像吳名,臉上恭順平和、與世無爭的氣質神態也與吳名所說一致,難道吳名騙了她?不可能啊,莫非她不是宣城,而是義陽?可為什麼要冒宣城之名呢?敏凝神思索著,眼睛始終不離殿前的“宣城公主”。

宣城公主平靜的看著龍椅上的中宗,緩緩下拜,輕聲道:“待罪婦人參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中宗眯著眼睛看著這位異母的姐姐,微彎的背脊,花白的頭髮,蒼老的容顏,平靜無波的神情卻略顯呆滯惶恐。心中沒來由的一痛,站起身奔下臺階,伸手扶起她,動情的道:“皇姐,你受苦了。則天大聖皇后臨終前一直記掛著你們,要朕一定要讓你們回來認祖歸宗。如今,我們李家終於團圓了。”

宣城公主誠惶誠恐的低垂著頭,聲音微顫。“皇上顧念,則天大聖皇后寬厚,宣城受寵若驚——”

中宗的眼中溢著淚花,看著折磨的不像人樣的姐姐,心中愧疚,扶著她,朗聲道:“皇姐是李氏的嫡系血脈,在外受苦了。今日朕冊封宣城長公主為高安長公主,實封千戶,開府置官屬。擇日入太廟祭祀祖先,告慰先皇在天之靈。”

宣城公主愣了愣,慌忙下跪,竟帶著的抽噎。“待罪夫人叩謝皇恩,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中宗心中著實感動,輕輕扶起她,對著身旁的相王和太平公主道:“你們快來見過皇姐。”

相王的臉色帶著溫和的笑意,眼中滿是誠摯,衝著宣城拜了一拜,喚了聲“皇姐。”太平公主的臉色卻陰陰陽陽,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才微微的點了下頭。

宣城驚慌的險些跪下,卻被相王伸手扶住,道:“皇姐,你我都是李氏子孫,你又何須拘禮。何況,你是我們的姐姐呀!”

宣城對上相王溫和的眼神,心中安定下來,連連點頭,淚卻已滑落眼眶。

中宗情緒激動,隨意看了一眼她身後跟著的男子,嘆道:“皇姐,他是——”

宣城已是泣不成聲,男子緩緩跪下,啞聲道:“待罪之人王仲軒,叩見陛下,萬歲萬萬歲。”

中宗看著這個二十五六的男子,溫文爾雅,上唇上續著鬍子,又不失陽剛之氣,白淨斯文的臉龐帶著深深的寧和安靜。中宗看著他與宣城肖似的眉眼,點點頭,問道:“你的父親是潁州刺史王勖?”

王仲軒微怔了下,隨即點頭道:“回陛下,是。”

中宗看著他想了想,道:“既是我宗室子孫,不能讓你閒置在家,真看你儀表不凡,就從親衛做起吧,讓朕看看你的能耐。”

王仲軒低頭想了想,便叩下頭去,道:“謝陛下恩典。”

百官齊齊上前拜見高安長公主,一時殿中熱鬧非常。

韋后坐在簾後冷冷的看著,衝著武三思使了個眼色,起身便走。武三思嘴角撇了撇,也退了出去。

敏的手指緊摳著柱子,想要將手指嵌進去一般。那熟悉的聲音即使裝的沙啞,她依舊能聽的出來啊。等了三個月,想到很多種相見的場面,準備了很多要跟他說的話,卻在此時堵在心口,上不去下不來。竟在皇宮中的政務殿內重逢,他卻恢復了原有的身份,真正的皇親國戚了。而她,這個御前佩劍,頂著護衛皇上安全的名號的宮女,卑賤的地位,已是天上地下,不可同日而語了。三月的分離,是為了籌劃這個精彩的出場嗎?是為了得到富貴榮華嗎?那她的擔心害怕、忍辱負重又算什麼?

心漸冷,緩緩走到柱前,他已被重重賀喜的人包圍住了,那樣眾星拱月般的榮耀,他還看得見她這個微不足道的人嗎?眼睛冷冷的緊盯著他謹小慎微的還禮道謝,以往的從容不迫、灑脫不羈卻再也看不見了。現在的他,會用什麼樣的眼神看她呢?

他的眼神越過重重的阻隔,撞上了她看似冰冷卻難掩不安和傷心的眼睛,心中一痛,卻硬生生的轉開了視線,繼續打躬作揖。

敏冷笑著後退,重新退回柱後,靜靜的站著。她不知道嘴角的冷笑卻悲痛的扭曲著,眼底的自嘲卻藏著深深的傷心,霧氣模糊了她的視線,什麼也看不進眼裡了——

初春的陽光明媚而溫暖,暖暖的灑在身上格外舒服。可是敏卻只覺得透骨的寒冷,透過層層疊疊的枝葉設下的縷縷光線如針般刺進她的四肢百骸。她快步的走著,右腿傷處死死疼痛,她卻加緊腳步回瑤光殿,此時只想快些回去,她知道那裡有個人在等她——

暖暖的陽光照在瑤光殿前的大理石臺階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光暈中一個人昂首玉立其中,融入了生機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