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地便要離開,阿瑜顫聲喚道:“孝瓘……”
聲音脆弱得彷彿一吹便破的紙片,讓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憐惜。
蘭陵王回過頭來,他溫和地看著阿瑜,聲音放緩,柔和地說道:“先去休息吧,我有事要忙。”
看到他轉頭便走,那華貴女子叫道:“孝瓘”她叫住蘭陵王,“你這樣抱著她,會讓人覺得你是一個好色之徒的。”聲音殷切,盡是關懷。
蘭陵王看了懷中的張綺一眼,便是這一眼,令得阿瑜的臉色更白了。望著懷中的張綺,蘭陵王淡淡說道:“那又如何?”在三女的沉默中,他揚長而去。
目送著他遠去的身影,一直沒有吭聲的另一個貴女低聲說道:“孝瓘他看這個姬妾的眼神,你們注意沒有?從來不近女色的人一旦近了女色,便會與以前大不同,只怕這一次難辦了。”
這話一出,阿瑜再也扛不住,雙手抱頭嗚嗚地痛哭起來。她一邊哭著,一邊朝地上蹲去,努力地把自己縮成一團
阿瑜在小時候受過許多委屈,這些年好不容易得到了她應得的,變得活潑開朗,這一下又打回原形了,兩女大為心痛,連忙跟著蹲下去,一左一右擁她入懷。
張綺縮在蘭陵王的懷中,臉貼在他的胸膛上,一直安安靜靜的。
沉默中,他抱著她跳上了馬車。馬車一動,他便把她置於膝上,下巴擱在她的秀髮上,右手指節在車壁上輕輕叩擊著,也不知在尋思什麼。
張綺安靜地縮在他懷中,兩人都沒有說話。
馬車駛動的聲音不徐不緩地傳來。好一會後,張綺輕聲問道:“去哪裡呢?”聲音錦軟甜美如音樂,令人心情愉悅。
蘭陵王低沉地說道:“去陳使府中。”
感覺到張綺身子一僵,他低頭看著她,突然說道:“阿綺,你的婢女在陳使手中,怎地從不見你提起,你不想討回麼?”
他聲音很沉。
張綺抬眸看向他,對上他深邃美麗的眸子,她低下頭扭著自己衣角,輕聲回道:“阿綠在建康還有舅父親人,我想她能回到故土,回到親人旁邊。”
“是麼?”
感覺到他的懷疑,張綺連忙大力地點頭,“恩,是的。”
蘭陵王兀自盯著她,他揚了揚唇,淡淡說道:“我還以為,阿綺是沒有把我當成最後的歸宿,不想誤了你那小婢女。”
這話……恁地尖刻入骨
張綺一時不知要怎麼反應的好,在蘭陵王地盯視中,她胡亂地搖著頭,連聲道:“不是,怎麼會呢。”說到這裡,感覺到自己的話沒有說服力,她連忙伸手摟著蘭陵王的頸勃,湊上嘴唇在他的臉上“叭唧叭唧”地亂親一通。
自昨晚做了這個動作後,她便感覺到,他喜歡她這樣。果然,隨著她的胡亂親吻,隨著她口水塗滿臉,他銳利的眸子微微閉合,俊美絕倫的臉上也露出一抹慷懶之色,已是享受起來。
張綺吻了一陣後,也有點累了,便把臉貼著他的臉,手指玩耍撫摸著他的喉結,小小聲的,無意識的嘟囔起來,“長恭最好了……阿綺最愛最愛長恭了……”
她在哄孩子麼?
蘭陵王瞟了她一眼,卻也懶得阻止,一時之間,馬車中便只有她軟乎乎的帶著誘哄的嘟囔聲傳蕩著。
過了一會,蘭陵王低沉地說道:“這一次,蕭莫會與周使一道前去齊地。”
什麼?張綺大奇
在張綺詢問的,不解的眼神中,他說道:“蕭府,出了一些麻煩事。”見張綺豎起耳朵認真傾聽著,他仔細說道:“蕭府二房的嫡子叫蕭晏的,一狀告到你們的陛下那裡,說什麼蕭莫並不是蕭氏骨血,而是吳郡張氏十二郎,也就是你的生父與他的妻子蕭氏的第三個兒子。當年張蕭氏與多年不孕的蕭王氏同時有孕,蕭王氏早一日生產,在你們大夫人老張蕭氏的操縱下,她們將蕭王氏所產的女兒,與張蕭氏新生的兒子調換了。”
見張綺瞪大了雙眼,一臉的驚駭,蘭陵王瞟了她一眼,繼續說道:“具體內幕,我也只知道這些。現在張氏大夫人已經承認了。吳郡張氏雖然也是高貴世家,可蕭莫這些年來,在蕭府一直是當族長繼承人培養的,特別是蕭策死後,他更是蕭府呼聲最高的嫡子,是未來的蕭氏族長。如今身份這一揭穿,蕭氏眾人自覺受到愚弄,大為氣惱,而張氏也有不滿的聲音,蕭莫他在陳國的處境,已變得尷尬起來……南陳貴族圈中最重聲名,這個蕭莫,以後怕是寸步難行了。”
是了,蕭莫是蕭氏長房唯一的嫡子,一出生便是蕭氏族長最強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