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溢位一聲嘆息。自從小易出事之後,自己好像變得更加脆弱了,一直回憶著以前的事,連見到隨舟竟期待那人是將軍。若是將軍,怎麼會不回去呢。起身推開窗,就看到隨舟坐在院子裡看著書,而灰猴在他旁邊上躥下跳,見主人不理自己,雙眸靈活一轉,突然離開,不一會兒,不知從哪裡拿出了一個鮮紅的大果子,得意洋洋地將果子捧到隨舟面前。隨舟看著眼前耍寶的靈猴,無奈地將視線從書中一開,手剛要碰到果子的時候,靈猴突然拿著果子一竄老遠,大大地咬了一口之後,對著隨舟吱吱地叫,好像在嘲笑隨舟。蘇闕看到這個場景,不禁笑出了聲,隨舟聽到笑聲這才發現蘇闕。
“醒了?感覺好些了嗎?”
“睡得很好,好久沒有睡得這麼好了。”
“谷中寧靜,甚是讓人好眠,總會讓人睡過頭。”
“是啊,谷中卻是世外之源,讓人忍不住想拋開其他的一切留下來。”
靈猴看著眼前交流的兩人,感覺自己被忽視,不甘寂寞地上竄下跳,想要引起兩人的注意。蘇闕瞪了一下靈猴,嗔罵道:“你這隻潑猴。”沒想到靈猴很是受用,也不管手中的蘋果,就雙手撫摸著自己的皮毛,還臭美地原地轉了一個圈,然後得瑟地看著蘇闕,這般模樣逗得隨舟和蘇闕相視一笑。突然內屋傳來了一身悶響,兩人這才想起還有一個受傷很重的人。
聞人謹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個陌生的地方,簡陋的木質床,普通的藍布被,身體想是被人擦拭過,比較乾爽,而傷口雖然隱隱作痛,但自己也能感覺到傷勢已經開始好轉。再細聽,屋外傳來的熟悉的笑聲,讓神經緊繃的聞人謹放下那抹擔憂。想開口叫那人的時候發現自己喉嚨乾澀地說不出話,想要起身去倒茶水,忘記了自己還是一個身受重傷的人,這才有了剛才的一聲悶響。
蘇闕和隨舟進門就看到平時威嚴從容的人現在趴在地上,掙扎著半天沒起來,蘇闕不禁莞爾,忙走過去將人扶了起來。隨舟細心地倒了些水給聞人謹,然後領著一旁的灰猴,走了出去。
“小闕,這是哪裡?”雖然剛喝過水,但是嗓音還是有些沙啞。
“這還在谷中,我為你尋藥的時候遇到隨舟,那時你傷勢加重,就來他這裡養傷。”蘇闕仔細檢視了聞人謹的傷勢,發現傷口又被人重新包紮過,感嘆著隨舟的細心。那人看起來那般不動聲色,卻面面俱到。
聞人謹望著蘇闕談起隨舟時面上不由自主流露出的那份笑意和依賴,內心猶如喝了黃連水一般,苦不堪言。原以為小闕心裡已經被史長雲佔滿,再也容不下其他人,現在哪知才出現不久額隨舟竟在小闕心中佔了一席之地,自己只能苦笑。
入夜,隨舟在院子裡燃氣了火爐,取出珍藏起來的果子酒溫上,弄了幾個下酒菜,這才招呼蘇闕和聞人謹。一把帶有扶手的椅子,是專門為聞人謹準備的,待聞人謹坐好之後,又拿出早前準備的動物毛皮蓋上,這才坐回位子。
“隨舟,這是什麼酒,竟這麼香。”蘇闕難得興致這麼濃,高興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聞著火爐上的飄渺的酒香。
“這是果子酒,小猴極愛果子,也不知道從哪裡尋來的這些果子,這都是藥中極品,我看給它吃了浪費,就弄成果子酒。這酒不烈且味道甜美,對於受傷的人也是極好地補品。”隨舟話剛落下,灰猴就竄到火爐邊上,半眯著眼睛聞著酒香,甚是陶醉的樣子。蘇闕看著灰猴一臉的饞樣,笑出了聲:“你這小潑猴,倒是做了一件好事啊。”靈猴聽罷對著蘇闕齜了齜牙,繼續一臉沉迷地盯著火爐上的酒瓶。
“隨舟,你在這深谷呆了多久了?”蘇闕一邊品著果酒,一邊問道。
“約莫半年,本來是來這裡尋人的,後來小猴尋到這處好地方,便在這裡住下了。”
“尋人?尋何人,尋到了嗎?”蘇闕因為心中那股熟悉之感,忍不住想更加了解隨舟,脫口問道。說完之後自己懊惱,見到隨舟之後自己好像回到了以前,平時淡然的模樣都不在了。現下與隨舟不過萍水相逢,就去打聽別人的私事,恐怕要讓隨舟厭惡了。隨舟卻不惱,只是端起酒杯起身望向虛空的遠處,眸光四散沒有落腳點,淡然一笑之後,才開口,似乎在感嘆著什麼。
“他從小便跟著我,約莫四年前。因為某些原因我不得不離開那人,後來來尋他的時候,發現他即使沒有我也過得不錯,而我對於那人已經是故人了,因而沒告訴他。”說完轉身雙眸落進蘇闕的雙眼,深邃如海,波光盪漾,“我想他已經不需要我了……”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