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主篤定的搖搖頭,如實回道:“蘇姑娘,拉茉兒的親孃早在生下我時就不在了, 所以那伽國上下都傳拉茉兒是個災星。但哥哥繼位後卻對外大肆宣揚拉茉兒是那伽國最受寵、最尊貴的公主!為的便是將拉茉兒送去他國和親時,更能凸顯那伽國的誠意。”“皇兄這回送拉茉兒來大齊, 原是想要促成拉茉兒與……”說到這裡時,拉茉兒公主猶豫了下。先是看了眼謝正卿,這個她遠在母國時便仰慕的男子。接著又看向蘇妁, 她的救命恩人。最終拉茉兒換了個模糊的說辭:“原是想要促成拉茉兒與大齊貴族的聯姻,可若此次不能成,拉茉兒回母國後很快便會再被送去其它友盟聯姻。而這其中最有可能的便是梁國, 聽說梁帝是個殘暴至極的昏君,上一任皇后便是死在他的手裡!拉茉兒不想過那樣的生活,我寧願隱姓埋名嫁個平民百姓……”說完這話,拉茉兒公主不由自主的微微側頭看向小鐵匠。小鐵匠則感動的衝她笑笑,接著又拱起雙手向謝正卿拜了拜:“求首輔大人成全俺們!”既已知事情的細枝末節,蘇妁也覺釋然,想不到竟陰差陽錯的促成了這麼一對兒良人。“快起來吧!”蘇妁親自上前攙扶著拉茉兒起身,小鐵匠也隨之起來。拉茉兒又朝謝正卿屈了屈膝:“還請首輔大人代為轉告皇兄,拉茉兒已葬身於今日的暴·亂之中。”說完這話,拉茉兒由衷的笑了。她在想她的皇兄得知此訊息後一定會極為痛心!自己培育了這麼多年的一顆棋子一朝廢掉,他怎能不痛心?這也算她的一點回擊吧。謝正卿看得出這個小公主不是使詐,她是真的恨透了她的母國,巴不得逃離。既然如此,他也樂見其成。便也回以禮貌的淡笑:“晚上自會有人來此接你們,給你們新的身份,送你們去新的家。”說罷,謝正卿便一手攬上蘇妁的腰,輕輕一躍上了牆頭。往回看時,見院子裡原本站著的二人業已跪在了地上叩謝恩德,謝正卿再輕輕一躍,便帶著蘇妁跳回了隔壁蘇明遠家的院子裡。落地後,謝正卿沒捨得立馬撒開蘇妁,而是玩味的看著她:“這下可滿意了?”蘇妁耐不住嘴角的那抹笑,斜眼兒挑看著謝正卿,鬼靈精的調侃道:“其實那伽國國王想要聯姻的人,是你吧?”謝正卿倒也不否認,只道:“這種事,要兩情相悅才可。”“兩情相悅?”蘇妁臉上訕了訕,心下不禁腹誹,當初他各種強搶她時怎麼沒覺得兩情相悅才可呢?饒是這話蘇妁沒敢說出口,臉上卻也多少表現出了些意思。看著那一臉的嫌棄,謝正卿便看透了蘇妁的心中所想,神色肅穆的扶著她的雙肩正了正:“你有多早便對我動了情,你不知,我卻知。”言下之意,那些‘強搶’並非他一廂情願,而是看透了她的心。“那請問我是何時對你動的情呢?”蘇妁故意細敲。“第一次……”許久,謝正卿還是沒有把話說下去。蘇妁不禁來了興許,奇道:“第一次什麼時?”謝正卿不答,只將扶在蘇妁肩膀上的手滑至腰間,摟了摟她,無賴道:“你猜。”明明不想看他那麼得瑟,蘇妁卻還是忍不住的笑了,立馬一抹羞赧浮上臉頰,又粉又嫩。既而也不再顧及什麼矜持,她雙手在謝正卿的脖子上一勾,主動撲進他的懷裡,撒嬌道:“不猜!但我知道,你最好了~”謝正卿自然知道蘇妁所指,是他先前處理那伽國公主之事。他雖愛極了她的撒嬌,卻還是不甚滿意她的這個稱謂,便得寸進尺道:“把‘你’字換掉。”蘇妁明白謝正卿想要的是另外兩個字,但也不願這麼快就滿足他,便縮在他懷裡搖搖頭,嗲道:“再等等嘛~”等到大婚後?還有半個多月,等便等。謝正卿沒再多計較這些細碎之處,只將抱著蘇妁的雙手環得更緊了些。心中也不禁開闊了許多。或許一些時候,他也無需那般殺伐狠決,蘇妁給了他另外一種可能,一種做明君仁君的可能。回宮的路上,蘇妁將蘇嬋之事原原本本的告訴給謝正卿,謝正卿說自會派人去查,讓她先瞞著二伯一家。將蘇妁送去皇極殿後,謝正卿一面命人將拉茉兒公主的死訊送去乾清宮,一面命人快馬加鞭送去那伽國。之後,謝正卿便親赴詔獄。***牢房的牆壁由大塊兒天然岩石壘在一起,像被火燒過一樣暗黢黢的,陰森可怖。再加上那牆角風洞灌進來的寒風,發出些呼嘯的動靜,便愈加顯得氣氛駭人。穿過兩大排鐵欞子與山石圍就的牢籠,謝正卿來到盡頭的一間提訊室。好在這間屋子有門有窗,外頭的陽光還能對映進來,不會如先前那些屋子一樣昏暗。李成周就坐在窗戶下的椅子裡,頭髮凌亂,滄桑狼狽。不過並沒有手銬腳鐐,也沒有五花大綁,他得到了一位親王該有的尊嚴。走到李成周的跟前,謝正卿對他投以一絲憐憫的眼神。跟自己作對了這麼多年,原本謝正卿只是想讓他吃些苦頭,然後等那伽國那邊施壓後,便名正言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