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

在幼兒園抱著品妍的周律師，看到手機中的訊息，原本的好心情，瞬間盪到谷底。

第　25　章

這是家兒童親子餐廳。餐點內容，具體而言就是薯條、炸雞塊、義大利麵這類的速食，並不美味。但這樣的地方好處是，遊樂設施充足，還有專人幫忙照顧安全，大人能放心將孩子放到遊戲場中玩耍，自己也能安心吃頓好飯。

品妍從看到她的青妍媽媽之後，便將爸爸拋下。還時不時爬上塗硯齊的大腿，要漂亮哥哥親親。孩子小，剛吃完義大利麵，嘴上一圈都是紅糊糊的番茄醬，還沒來得及擦，就往塗硯齊嘴上突襲。

“周品妍，小小年紀不學好，偷吻哥哥，哥哥打妳屁股。”

周青妍還再奮鬥剩下的食物，沒空處理小孩。品妍一副小小色胚的模樣，搞得塗硯齊又是擦嘴又是氣惱，還一臉尷尬。

周青妍連忙一把將品妍抱走，深怕塗硯齊真的打孩子。

品妍邁著小腳，在場中追逐其他孩子玩。青妍吃完品妍剩下的面，也到場中看著。留下兩個男生相對無言。

塗硯齊與周律師是極熟悉的，那一段叛逆的青少年歲月，都是他在後頭幫忙善後。他與他相處，並沒有不自在，只是找不到題目開啟話匣子。

因為今晚的周律師，一直很安靜，也不太有笑容，臉上時有掩飾不住的疲累神色。

“周律師最近很忙？臉色不是很好看呀！”

塗硯齊剛過完一道關卡，他從手機遊戲中離開，並抬頭問了周律師幾句。

“公司有計劃投入公共工程，那不是我們擅長的領域，有很多增修法條、行政命令要瞭解。”

周律師底下帶著六、七個律師，整個團隊以前都是專職處理土地、房屋交易。對於新領域，都要重新下功夫。

他拿手支著頭，看著正在玩溜滑梯的女兒。青妍拉著品妍的小手，爬上去又陪著一起滑下來。青妍自己的個頭都跟大孩子沒兩樣，兩個女生一起玩，遠遠看就是一大一小的孩子。

青妍還像個孩子。不，她不是，她是個溫柔、能持家的小女人。周律師的心情很複雜。

“醫學院不好念，辛苦嗎？”

周律師轉過頭，若有所思的笑了笑，然後抬眼看著塗硯齊，隨口閒聊兩句。

“大一還好，並不需要花太多功夫。”

塗硯齊並沒有專心回答。此刻他正看著青妍開懷的笑容，也就無心搭理。

“要不要一起來？”

周青妍剛巧抬頭與塗硯齊的目光對上，她向他招手。

“周律師抱歉，青妍叫我。”

巨大的球池之上，是青妍抱著品妍，球池之下是塗硯齊瘦高的身影。

“硯齊，要接住我們喔！”

周青妍拉著品妍的小手，拚命的朝塗硯齊揮舞著。塗硯齊屈膝彎腰半蹲著，作勢會接住兩個人。周青妍將品妍抱在懷裡，一點點的往下挪。最後才放開手，順勢溜下去。因為速度不快，沒有危險，塗硯齊順手就從滑梯下接住人，將品妍高高舉起來。

這三個人，玩得很開心。

依舊在餐桌上的周律師，看著兩個大孩子和一個小娃娃，一起躺在球池裡大笑。他敲擊著桌面的手指，力道越用越大。本來就沒有笑容的面孔，現在更是佈滿寒冰。

明天是週末，照例他又要跟品妍奮鬥兩天。女兒乖巧，他也很愛她，可是自己一個大男人，要工作又要帶著二歲多的娃娃，真的好累。

他需要一根浮木，在生命的荒流中，讓他喘息、換氣。

球池中。男子，原本該是他周安德；女子，原本該是他的妻子玉芬。

沒有玉芬沒關係，換成青妍也很好。

周律師，微微勾起嘴角，一抹淺淡的冷笑浮現。

周青妍過去的黑歷史，若知情還能接受的人，大概也只有他了。塗硯齊、魏旭恩，那些年輕的貴公子並沒看過人間煉獄，從煉獄裡爬出來的人，就算長得像朵白蓮，也只是像。骨子裡吸飽了爛泥水，怎可能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周敦頤騙了千古人。

來日方長，他可以耐心等候。

“時間有點晚，品妍都開始揉眼睛，她該睡覺了。”

塗硯齊抱起玩累了的孩子，交給周律師。

周律師接過品妍，要孩子朝著青研說：“跟青妍媽媽、硯齊哥哥說再見。”

塗硯齊捏著品妍的小臉蛋說：“要叫青妍姐姐，硯齊哥哥才對。掰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