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他笑容的溫潤能讓看到的人也溫暖,人們紛紛自願跪下,很快就低了一條南北大街,都恭祝元相凱旋。
楊悄看得也是肅然起敬,“元相不當宋地的皇帝,還有誰能當?”
墨紫端碗吹粥,側頭望著那匹黑馬離自己這邊越來越近,喝著熱粥,暗忖他到底怎麼想的。
“啊,那輛馬車上的女子難道就是三公主?”還抱著僥倖心理的楊悄吃驚指著。
一輛華麗的馬車,四面飄青紗,風掀起,就能看到裡面坐著兩個女子。其中一個盛裝打扮,挽雲鬢,金步搖,珠玉相環,容顏姣美,嘴角噙笑,不時對百姓們揮手。
楊悄哼一聲,“她當自己是誰,還對大家點頭揮手?真是厚顏。”
“不少人喊她三公主,看來她確實挺有人望的。”墨紫要盛第二碗粥,阿月忙幫她。過了頭三個月,她的胃口好得出奇。
這時門外有客人也在說這事,大嗓門,所以每個人都聽得真切,“兩年前,三公主隨廢帝來揚城,正遇糧荒,乞丐無數。她把自己身上所有銀兩都拿出來買了米,透過寺廟發放。因此遭廢帝冷嘲熱諷。兩年後再來咱們揚城,三公主仍尊貴非凡,而廢帝已是階下囚。這就是善有善報啊。”
另有人說,“要我說,還是咱元相氣度大,是非分明,公正論斷。同為劉姓,沒有牽連無辜。這正是明君之相啊。”
大嗓門就道,“氣度大是一說,才子佳人也是一說。元相俊逸,公主貌美,天作之合。”
那說元澄氣度大的人又說,“元相真君子也,目光狹隘者才以為他是貪戀美色。”
楊悄對墨紫挑挑眉,朗聲參與,“說得好。我請這位喝酒。”招來小二真吩咐下去。
不一會兒,門簾外有人影,“謝姑娘請酒,且允方某回敬一杯。”
墨紫不待楊悄說話,接道,“方公子不用避嫌,請進。”
珠簾一晃,進來一個身穿打補丁儒服卻佩長劍的少年公子,劍眉星目,明朗正氣。
“在下方湛,回請各位一杯。不過,小姐剛才請的是最好的酒,方某家貧,只能請普通水酒,敬望海涵。”他雖說著自己窮,但神情毫不自卑,坦率瀟灑。
“都是酒,都是惺惺相惜之意。”楊悄接過小二遞來的酒杯,遮袖喝盡,“請了。”
方湛星眸閃亮,再看楊悄,只覺面善,“小姐莫非是禮部女大人?”
“正是楊悄楊女官。”墨紫戒了酒,由贊進代喝,“公子眼利啊。”
“女大人是揚城名士,不但為六部唯一的女官,還創辦女子書院,巾幗不讓鬚眉。方某遠遠見過兩次,想不到今日有幸近睹芳容——”
墨紫輕笑出聲,此子倒是直率。
楊悄瞪墨紫一眼,回方湛的話,“不敢當。方公子在哪兒見過我?”揚城表面太平,但也難說沒有混進別有居心的人。
“方某是水司監務,隨司正辦差時,路過書院兩次。”芝麻綠豆大的官兒。
“那就得叫你一聲大人了。”墨紫道。
“不過我沒見過六部中還有穿破衣服的大人。”楊悄也不怕傷人自尊,“難道被剋扣了官俸?”
“悄悄。”墨紫不知道楊悄還有苛刻的一面,“官俸能有多少,各家有各家事。”
“在下官微職小,俸銀侍養雙親,而且此時不在公務中,穿著隨意了些,未曾想遇到女大人。”仍是半點不知窮的清朗神色,方湛微笑。
墨紫有點欣賞他,問道,“剛才聽方大人說,目光狹隘者才以為元相貪戀美色。不知有何根據?”
“元相若真是喜愛美色之人,身邊早就不止一位正室夫人了。這些日子有多少美女進獻,從未聽說元相留過一人。從三公主的身份來說,那就更不可能了。三公主畢竟是劉家人,禮遇可以,共枕難也。南德都城雖攻克,廢帝,皇太后和吳太師不得人心,但邊境仍有效忠於南德的將士,而元相禮遇南德公主,乃收服人心之舉。恐怕是不戰而屈人之兵的謀略罷了。”方湛說得很有把握。
“果然如此的話,方大人可願離開水司,為我做事。”丁狗讓給了元澄,衛慶困在神仙灣,閩松掌管衡城,贊進不願管別的事,她身邊缺獨立型管理人才,也就是謀士。
方湛雖然不明白,但也不笨,“夫人是——”
“這位是元相的夫人宋墨紫。”楊悄說出墨紫的身份,“為她做事,那就連升幾級了。”
方湛只聽過墨紫之名,卻沒料到今日不但遇到仰慕的楊悄,還遇到了牡丹仙工,忙慎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