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想出來許多的人,都是皆有可能。均王這種想多了的人,平時就會頭疼。此時驚嚇氣惱過後又憂思過度,他雙手捧著頭,氣息奄奄喚人:“請御醫,本王舊病又犯了。”
許王知道這件事後,已經是成親的那一天。他看著花轎出門,才有閒心來聽自己皇兄的笑話,微微一曬:“哦,讓人取上好人參送去,請皇兄好好休息為好。我這不是大婚,只是納側妃,皇兄有恙,不必過來。”
大門只有一個,兩頂花轎只能是一前一後的出門。一個到陳家,陳家離得近,到了以後說時辰不到,就先等著。
新娘上轎時間都是算好的,喜娘不催動身,新娘當然不會動身。
另一頂花轎來到紀家,紀家沒有了主母,紀老太太事事要出面。堂上,坐著一堆的太太夫人們,以前不來往的,今天也奇蹟樣的出現。
武老太太不能不出現,坐在喜堂上不是滋味。虧她能忍住,還能和人笑談。聽到鞭炮聲大作,人人歡歡喜喜說:“花轎到了,”武老太太面上終現寂寥,為自己的孫子有了悲傷。
喜娘一到,就對紀老太太行禮:“時辰到了,請側妃起身。”紀老太太面上滑過淚水,不管紀沉魚用了多少手段,不管這是不是老太太為孫女兒謀劃的安寧日子,這終歸是她的親孫女兒,紀老太太落淚不止,又帶著喜慶:“讓四丫頭起身吧。”
紀沉魚在房裡和姐妹們告別,紀落雁還是來了,強擠出的笑容比哭都難看,別人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死了什麼人。
她隨隨便便,彆彆扭扭的祝了一句,對著紀沉魚奪目的宮衣又沉了臉。
許王辦事極其認真,側妃報到宮中,又入了冊子,賞的有珠翠冠,衣衫上繡的有金繡鵲文,鳳尾簪,還有金花和寶鈿。
紀落雁心裡滴血,不是隻有一把刀在扎,而是無數把刀劍在扎,這一切,原本是她的呀!
她自己個兒難過,別的人可不管她。紀三姑娘握住紀沉魚的心,含淚道:“以後自己個兒照顧自己,事事當心。”
紀五姑娘走上來,她對紀落雁和王氏恨之入骨,側身一步,把紀落雁擠得歪斜出去,握住紀沉魚的另一隻手,也哭了:“以後再想見面,只怕難上加難。”
環境催人淚,紀沉魚以為自己不會哭,也告訴自己不要哭,可是此情此景,她的淚水止不住的往下落,一想到自己就要離去,更把姐妹們看得清楚些:“恕我去了,不能再侍奉祖母和父親,有勞姐妹們多多操勞。”
她深深的拜下去,紀三姑娘和紀五姑娘大哭著撲上來。紀四老爺在外面也淚落滾滾,還是紀士文勉強掌著,還能提醒:“不可耽誤吉時,請四妹妹動身吧。”
丫頭們喜氣洋洋,攙扶紀沉魚出來,並沒有紅蓋頭,珠翠冠就格外耀眼。紀四老爺只看一眼,就又是自豪,又是難過。
自豪的,當然是這門親事,在紀四老爺預料之中,他甚至認為自己出了不少的力。難過,當然是女兒出嫁,當父親的,總會有難過。
忍淚揮手:“去吧。”
只有紀老太太不能再忍,見紀沉魚行禮辭別時,呼了一聲:“我的四丫頭,你……你到了那裡,要好好侍奉,不可惹事。”
“祖母!”紀沉魚掙開丫頭,撲到紀老太太懷裡,哀哀哭了起來。祖孫兩個人抱頭痛哭,來拜的人有人冷笑低聲嘲諷:“這是打著燈籠也難找的好親事,裝得倒還挺像。”
旁邊,也有人附和。
好在紀老太太自有分寸,推開紀沉魚,給她整整淚容,含悲道:“去吧,不要誤了時辰,殿下不喜。”
這句話讓紀沉魚更為流連不捨。
家裡的人以殿下喜歡和不喜歡為準則,他們要是知道自己不日就將離去,還不知道嚇成什麼樣子。
她戀戀不捨地看了他們一眼,毅然扶上丫頭們的手,在飛雪中走了出去。
一地炮紙中,鼓樂大鳴,花轎起來,往許王府中而去。紀四老爺在門外,目送女兒轎子遠去,聽路邊有看熱鬧的人指指點點:“一定是吃齋唸佛的人,才能修成嫁到王府裡。看人家這花轎,多齊整,那上面的東西,都叫不出來名字。”
紀四老爺被安撫了。
花轎的門和窗,都是密密縫著的。紀沉魚看不到外面景象,只能坐在轎子裡聽著。聽到有更響的鼓樂聲中,猜測大約到了許王門前。
不是還有一位側妃,哪一個先進府門?紀沉魚並不在乎,卻還是想了一想。陳家離許王府中近,紀家離許王府中遠。
迎親轎子,不會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