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還拎著盾牌站在最外層充當肉盾。最讓曹躍驚訝的是,最裡面幾圈伸出五十多隻黑洞洞的槍口,集體瞄向同一個方向,只需要一聲令下,五十多支槍同時朝著一個地方開火,勢必會開啟一個缺口。
這個類似於王八殼陣勢倒也並不高明,血軍拼的陣亡十個騎兵,就能夠將這個陣型沖垮。但能夠在被包圍的情況下鎮定自若擺出陣型的義和團壇主,應該不是一般人。
曹躍決定見一見這個人,陳剛隨後將這支義和團的指揮官帶到曹躍面前,這個人中等身材,一雙眼睛狹長,類似於傳說中的溪水丹鳳眼,看上去就是一個精明的人。曹躍微微一笑道:“我是曹躍曹百川,你呢,叫什麼?是義和團哪個壇的?”
那首領說道:“大將軍,在下陳信,並非壇主。壇主已死,我是他的軍師,恬為指揮。”
曹躍點點頭,讚道:“你這個軍師很不錯嗎,有點官軍的樣子,比八旗兵有勇氣多了,他們要是被我們包圍,估計就跪在地上乞降了,哈哈哈……你們義和團有你這樣的人才,當真了不得。你怎麼不走反倒要加入我們,血軍不會輕易收人,尤其是我們和你們義和團還有仇。”
陳通道:“大將軍,在下雖然現在身為義和團一個軍師,但在下曾經擔任天津武衛軍軍械所幫辦,並非義和團出身,如今指揮義和團不過是權宜之計,若能重新加入官軍,在下自然願意。”
“你是官軍出身?”曹躍驚訝。
“一年之前我便辭去了職務。”
“為什麼辭職?”
“遭受排擠,當了別人的發財道路,被逼辭職。”陳信氣憤地說道,“一年前我打算前往西北投靠大將軍麾下效力。但無奈正巧義和團鬧事,向西的道路走不通了,在下就帶著一些人加入了義和團,想著趁亂做大,等待朝廷招安。”
曹躍笑道:“想法挺單純。”
陳信臉紅了起來,的確是單純了點兒,他說道:“在下在光緒十六年(1890年)畢業於天津武備學堂,因精通德語隨後被派往德國柏林軍校學習,原本在光緒二十一年(1895年)畢業回國,但甲午海戰爆發,便在德國擔任使館武官協助過大清駐德國大使許景澄大人從德國購買軍械,制定新軍武器型號和配置。光緒二十三年(1897),在下回國後擔任武衛軍天津軍械所幫辦。”
曹躍倒是感興趣了,笑道:“看起來你還是個高階人才,你怎麼混的這麼慘?”
陳信不好意思地說:“大將軍,軍械購買中利潤極大,在下所處位置恰恰就是負責稽核購買軍械價格和數量,所以有人打招呼讓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被我拒絕。後來軍械庫清點中,發現賬目問題,上官將責任推卸給我,我不得不辭職自保。”
曹躍點了點頭,道:“你倒也是一個人才,但你畢竟在義和團中效力一年之久,我不懷疑你,卻也不能立即重用你,帶著你的三百士兵在後方做輜重吧。等這場戰鬥完畢,你們負責抬屍體,護送傷員和揀武器彈藥。”
“是。”陳信敬了一個標準的德式軍禮道。
這個軍禮倒是非常有意思,曹躍還禮,轉身正要走,陳信忽然又說道:“大將軍,我還有一件事,不說不行。”
曹躍轉身道:“有什麼話一次性說完,說吧。”
陳信說道:“西摩爾聯隊缺水,他們缺水!明天他們要麼立即撤走,要麼猛攻武衛前軍,留下來必死無疑。”
曹躍摸著重新蓄起來的小鬍子問:“怎麼回事?”
“他們被我們在廊坊阻擊五天了,估計他們沒想過自己四千洋兵會被耽擱在廊坊,所以除了子彈炮彈外其餘補給並未攜帶多少。在這幾天的戰鬥中他們曾經進入廊坊搶奪糧食,還搶奪水源。後來我帶著人偷偷把廊坊附近的丼都給堵死了。人不喝水,一天就喪失體力,三天就必死無疑。他們斷水三天了,就算他們把火車鍋爐裡的水倒出來分掉,也不夠幾千人喝的。”陳信越說越激動,“他們一定要逃,一定要逃走,留下來必死無疑。”
曹躍大感興趣,道:“你的建議呢?”
“等。”陳信說,“就在這兒等著,西摩爾聯隊要是撤退,必定經過這裡,將軍就此埋伏然後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如果他們攻擊武衛前軍,將軍可以以逸待勞,等雙方打得差不多了,率領騎兵殺他們一個丟盔棄甲。”
曹躍上下打量了一番陳信,笑道:“我倒是小看了你。這樣吧,你別回去了,你那隊義和團交給別人,你就在我身邊做一個隨軍參謀吧。”
“大將軍不怕我的出身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