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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而後快吧。”肖仲伯道。

“老爺子英明啊,老劉家留不得。”肖福貴當場就要下拜,牽動受傷的大腿,哎喲一聲,要不是肖福仁與肖福權兩兄弟攙扶著差點就摔倒了。

“糊塗,虧你是一村之長。”肖仲伯怒斥肖福貴,一點面子都不給,“德奎就算偷了你女人也不至死,曾經德奎的大兒子劉強殺人那是一命抵一命,要是你今天將德奎沉塘了,他的小兒子劉俊就沒牽掛了,一個了無牽掛的人要再殺起人來,那就不是一個兩個了,你想過後果沒有?我可不想壟上血雨腥風,更不想讓外村說我們肖氏家族容不下異姓。”

“老爺子,您這是……”肖福貴心裡那個恨啊,肖仲伯是老糊塗了,竟然怕了一個才二十出頭的白面書生劉俊那龜崽子。

“你不用再說了。”肖仲伯擺了擺手,指了指站在身邊的四個彪形大漢,“我想啞巴與劉俊兩個娃兒扛著兩個大人也走不遠,出墳山就那麼一條道,你們追過去,勸他們回來,就傳我話,只要他們回來,不會為難他們,事情總得有個公斷。”

“是。”四個漢子出列。

“慢。”肖仲伯想了想,就這樣讓四個護衛前去勸說,恐怕已成驚弓之鳥的劉德奎父子不會相信,為了消除肖家與劉家的世代仇恨,族長心一橫,從轎子裡摸出一把剪刀,一把將長及肚臍通體透白的鬍鬚給剪了下來,這麼長的鬍鬚,四千人的壟上村裡只有族長一個人才有。

“老爺子,您這是?”肖福貴一下沒反應過來,怔住了,這割須擱古代就好比割頭啊,族長肖仲伯唱的是哪一齣?

“拿著這個,見須如見人,德奎就一定會回來,去吧,我在這等。”肖仲伯望了眼傻愣愣的肖福貴,嘆了口氣,將長長的一把雪白鬍須遞給其中一位護衛。

“是。”四個壯漢護衛,沒有多餘的話,只是回答是,也只聽族長的吩咐。

“等等。”不待護衛起身,肖仲伯又喊道,“胡郎中,胡郎中。”

“在。”一個三十上下中等個兒相貌平平的男子,戴著圓框的黑邊眼鏡,提著個標有毛體的“為人民服務”字樣的裝有簡備醫療器具及藥物的急救藥,腰背有些駝,應聲站在了肖仲伯的面前。

胡郎中也是外姓人,祖上移居壟上村,獨門獨戶,未婚人士,是個遊醫,醫術高超,曾在壟上村治過幾例疑難雜症,備深族長肖仲伯推崇,也深得村民愛戴。

“胡郎中,你也去吧,碰上德奎父子早點用藥也好。”肖仲伯大發善心。

“胡郎中,你來得正好,先幫我止血上下藥吧。”肖福貴見胡郎中帶了藥箱來,頓覺大腿鑽心疼得不行。

胡郎中有點為難,族長讓他跟四個護衛漢子即刻前去醫治劉德奎,可村長卻藉故腿受傷不讓他去,這可如何是好?

求助的目光望向肖仲伯,可肖仲伯說完話後閉目養神,根本沒有要給胡郎中解圍的意思。

四個護衛望了下胡郎中轉身就走,胡郎中見肖福貴只傷及大腿,晚些時候包紮也不打緊,聽說劉德奎與田秀花在村秀會東窗事發時,被村長下了狠手打斷了腿並搗爛了下。身,要是救治及時,或許劉德奎與田秀花的排尿功能能保住,救治不及時的話,恐怕一輩子要插尿管子了。

醫者父母心,孰輕孰重,稍一權衡,胡郎中便朝肖福貴說了句他先去看下劉德奎,回來後馬上給肖福貴包紮腿傷。

胡郎中與族長的四個護衛跑得飛快,追趕劉俊他們去了。

令胡郎中沒想到的是,站在醫生的角度,先救治比村長腿傷更嚴重的劉德奎與田秀花,就胡郎中這麼一個再正常不過的決定,卻得罪了村長肖福貴,若干年後,隨著族長肖仲伯的辭世,胡郎中被村長肖福貴硬生生擠兌出了世代寄居的壟上村,被迫外出四處流lang。

……

胡郎中與四個族長護衛,打著手電,沿著墳山小道一路追趕,不待啞巴採得草藥回來,有小半個時辰便追到了劉俊他們。

劉俊見追來的人不多,也就沒有躲避,欲與來人魚死網破,當得知胡郎中是專門跑來為他爹與田秀花治病時,劉俊著實還是感動了一把。

護衛將族長的長鬚交到癱坐在地上的劉德奎手中,將族長肖仲伯的話原原本本轉告。

胡郎中已開啟了藥箱,給田秀花被村長棒槌搗爛的陰。部敷藥,劉俊與四個護衛大漢均背轉身去避嫌。

“爸,好不容易逃出來,你真的還要回頭嗎?”劉俊對於那掛族長長長的白鬚有點感冒,潛意識可能是肖氏家族人的陰謀,誘其父回去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