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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久木一邊自我寬心,一邊喝著啤酒,看了下手錶,已過了三十多分鐘了。於是,他離開會場,來到一樓的大廳,穿過大廳往左手去就到了咖啡廳。他坐在裡面靠牆的位子上,要了杯咖啡。

正是週末,到處是來出席婚禮的男男女女。

咖啡很快就端來了,久木又瞧了眼手錶,已經六點半了。

照這趨勢來看,到箱根時得九點了。

久木閒得沒事幹,一邊喝咖啡,一邊翻看起了筆記本。點燃第二根香菸時,凜子在大廳裡出現了。

和一位上年紀的女性告別後,凜子拎著個大紙口袋向這邊走來。

“對不起,讓你久等了,咱們走吧。”

凜子大概是擔心被人看見,想盡快離開這兒。

兩人穿過大廳來到地下停車場,坐進車裡,凜子才算放下心來,又恢復了平日溫和的神情,說道:

“今晚把你弄得暈頭轉向的,真抱歉。”

“哪裡,多虧了你我今天開了眼界,非常愉快。”

久木一邊發動汽車,一邊問:

“直接去箱根,行嗎?” 。 想看書來

良宵(5)

“按說還有第二輪酒會呢,不過我事先說好不參加的。”

“衣服用不用換換?”

凜子還穿著出席招待會的和服。

“我帶了要換的衣服了,到那邊再換吧。”

車子開出停車場,立刻被籠罩在赤坂五光十色的霓虹燈之中了。

“今天你太美了。我現在才知道你有那麼多崇拜者。”

“哪有什麼崇拜者呀。”

凜子羞赧地把頭掉向車窗,拿出了粉盒補妝。

“有不少人向你獻殷勤吧?”

“我總是和大夥兒一起出去。”

“不過,先生和大人物好像淨是男性吧。”

“雖說是先生,可都是老年人,而且也沒有像你這麼臉皮厚的。”

“男人可不好說噢。”

“人家全是紳士,放心吧。”

車子朝霞關樞紐駛去,從那兒上首都高速公路。久木望著前方明滅的燈光說道:

“衣川說你膽子很大。”

“為什麼這麼說?”

“他的意思是,萬一你丈夫來了怎麼辦哪。”

“他不會來的。”

“有事出去了?”

“不是,他說了不來就不會來的。”

凜子的語氣很果斷,絲毫沒有猶豫。

車子從霞關坡道上了首都高速公路,經澀谷去用賀方向,然後轉入東名高速,直奔御殿場。

久木踩下油門開始加速,然後又問道:

“他知道今天的頒獎式嗎?”

久木還是省掉了“你丈夫”這個詞。

“知道他也不會關心的。”

凜子凝視著燈光閃爍的前方答道。

“難道也沒說想來看看?”

“沒有,什麼表示都沒有……”

“你今天晚上不回家的理由呢?”

“我說和協會的人一起出去。”

“可是他對你外宿不歸就一點也不懷疑嗎?”

“可能會懷疑的。”

這回答使久木有些意外,他緊握著方向盤問她:

“就是說他無所謂?”

“也不是無所謂,他不愛刨根問底的。”

久木愈加不明白這對兒夫妻是怎麼回事了。

“看來是有所懷疑的了?”

“他這人自尊心很強,不願意知道不利於他的事。若是瞭解之後確有其事,多沒面子呀。”

“不過,如果對你不放心的話……”

“有各種各樣的男人。有的人什麼都想知道,也有像他這樣的,害怕知道了有傷自己的尊嚴。”

“可是,老是這樣下去……”

“是啊,他難受,我也難受。”

凜子出神地看著前方。

星期六的夜晚,南去的高速路意外的通暢。

車子過了用賀收費口,進入了東名高速路,有三條車道。久木又加大了油門。燈光璀璨的大城市迅速遠去,靜悄悄的住宅區和黑黝黝的森林不斷閃過。

對於凜子夫婦,久木再怎麼想也沒有用。本來就是奪人之妻的罪魁禍首,倒為人家丈夫擔心,太不合情理了。

於是,久木把話題轉到了書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