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魔一樣,走了過去……
我找出一個小泥爐子,生上火,煮上水,準備一會兒沏茶,然後又把雷豐瑜的衣服架在火爐旁烤。
不多久水開了,我探手想把水壺拿下來,但懷裡還抱著雷豐瑜的衣服,衣袖從我懷裡滑落出來,險些搭在爐子上,我又手忙腳亂的去撿衣袖,一不小心手指碰到爐子上,燙得我“哎喲”一聲叫起來。
一隻白淨修長的手伸過來,抓住我受傷的手,“怎麼了?”
“不礙的。”邊關磨練了大半年已不似先前那麼嬌氣了,些許小傷也不甚在意。
雷豐瑜看看我手指上,燙掉了一小塊皮,皺眉道:“最好是上點藥吧,你這裡可有嗎?”
“有的。”
雷豐瑜一手握著龍躍的手,一手挑起藥膏塗在龍躍燙傷的手指上,兩人此時掌心相抵,掌中溫暖和充實的感覺似乎能從掌心直傳到心裡一般,這個瞬間雷豐瑜彷彿明白了,自己心中一直沒敢開啟的那扇門中,隱藏著的是什麼。
“這樣就行了,我這就去沏茶。”把手從雷豐瑜的掌中抽出來,我轉身繼續我嚷嚷了半晌,還沒搞定的沏茶大業。
手再次被拉住,“笨手笨腳的,還是我來吧。”
雷豐瑜把我按坐在椅子上,他親自去提了水壺沏了茶,然後又搬了兩把椅子在火爐邊,把衣服架在椅背上烤著。
看著他做得輕鬆自在,自然而然,我不禁有些發愣,難道雷豐瑜就是傳說中的天才,事事都能無師自通,做得妥妥帖帖?
雷豐瑜看我發愣,輕笑了笑,“我年少之時,是和母親生活在宮外的,母親和兄長們雖然也將我照顧的很好,不過自己的事情還是要自己動手做的。”
天語第一任皇后,是個神秘又傳奇的女子,我略有耳聞,卻原來一直生活在宮外。我想了想自己的母親,笑了笑道:“我娘比你娘會寵兒子,我從小,幾乎什麼事都是我娘一手包辦的,就是搬到這裡來住,她也要隔三差五的過來幫我收拾、打掃,總怕我照顧不好自己。”
“我娘不大會做家務,不過很會賺錢。”雷豐瑜道。
“我覺得賺錢挺難,這幾年我挖空心思也沒賺到錢。”賺錢的事,是我心中最深刻的痛呀。
“哈哈。”龍躍的那些事,雷豐瑜自是都清楚的。
喝著茶又閒聊了一會兒,窗外的雨還是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我卻有點挺不住了,兩個眼皮往一塊直打架,頭也沉的有些抬不起來了。
看我就剩下頻頻點頭的份了,雷豐瑜道:“若是累了,就先睡吧。”
我咬著後槽牙憋住哈欠不打出來,硬挺著道:“臣不累。”面前這尊神還沒請走,我哪敢睡,而且這人是皇帝,我也不敢留他過夜,萬一明天他有個頭痛腦熱,我就得吃不了兜著走,或是明早被我這附近住的朝中同僚看見了,也多有不妥。
雷豐瑜伸出一隻手蓋在我的眼睛上,輕聲道:“在大理寺忙了一整天,哪裡可能會不累的,放心的睡吧,沒事的。”
雷豐瑜的手,溫暖、乾燥,掌指之間還帶著淡淡的茶香,他的聲音很輕,很柔和,好像三月裡微醺的春風,讓我不知不覺卸下了最後的防備,漸漸沉入了夢鄉。
看著龍躍漸漸放鬆了身體,鼻息變得綿長,知道他睡著了,將身體靠過去,讓他倚在自己的肩頭,然後慢慢拿開了蓋住他眼睛的手。
少年清秀的眉眼,就在自己眼前,清晰的連根根睫毛都能數的出來,還可以聞到他身上的味道,那是一種猶如陽光一般的氣息,潔淨、純粹,引人流連,就像他的人一樣。
他的唇近在咫尺,只要一低頭就能觸得到。不似上次病中那樣蒼白乾裂,而是粉嫩水潤得象含苞的花蕾一樣,更是引人採擷,但是雷豐瑜卻沒有動,只是那樣看著,彷彿可以這樣一直看上一萬年一樣。只因為在剛剛那一刻,他突然明白了,有些事是可以做到的,有些事是永遠不應該去做的。
把臉頰輕輕貼在龍躍的額頭上,雷豐瑜閉上眼睛,緩緩嘆了口氣,“如果你只是個普通男子,我可以不惜成為天下人的笑柄,不惜一世英名付諸流水也要把你迎進宮中,與你一生相伴,但你我是君臣,以你的才智,假以時日必可成為一代良臣,名垂史冊,我若真是那麼做了,就是埋沒了你,對你太不公平了。”緩緩再嘆息一聲,“君臣便只是君臣吧。”
第二十七章
“一民。”我揮手,把田一民叫到身邊,“那位大公子怎麼樣了?”
“昨晚上嚎了一晚上,現在瞅著連嚎的力氣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