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孩子給戚公公拜年來了。”
戚世忠擺手:“別介,你我之間還計較這些俗禮?昨兒宮裡守歲放了大晚上炮,小孩子沒收心,也不給她多睡會兒。”
嘴上這樣說,心裡對吳全有如今的卑躬卻是受用的。在這座紫禁城裡太監他是頭,怎容得下有個對自己長久不一樣的存在。
吳全有是心知肚明的,哈著瘦長的腰:“什麼時候睡不是睡,給乾爸爸拜早年才是要緊。”
叫小麟子拜,小麟子從水葫蘆裡倒了甜茶,小心翼翼地遞過去:“給戚爸爸拜年,戚爸爸身體安康,吃香餑餑睡大天亮。”
她甚少有與人開口言談的機會,話說不多,稚聲稚氣的,清甜拉長。
戚世忠接過杯子,淡淡地抿了一口。裡頭加了貢菊、冰糖還有蓮子,清甘潤喉,回味綿長,味道是極醒腦的。
他便順口賞了她一句:“過年幾歲啦?”
小麟子仰看著他鷹勾的鼻子,在他面前是緊張的:“奴才四歲了。”
戚世忠說:“差事當得好哩,在宮裡頭名聲都播出去了。”
小麟子雙手趴地上磕了三個響頭:“是戚爸爸教訓得好。”
戚世忠冷笑:“咱家可沒教到你,是你小子天分高。伺候的皇四子眼看就要成太子了,將來爬得遠哩,能再記得給咱家沏口茶就算不錯。起來吧。”
他這兩句倒有意思要把小麟子的往後安排了,吳全有眉間閃過一絲慮色,謙虛道:“哪能呢,再怎麼也就是個奴才的命。若不是戚公公您抬舉,她還沒個站足的地兒。”
戚世忠懂得他話裡的搪塞,也就不繼續揪這個話頭。只淡淡道:“上回那樁事兒倒是辦得湊巧。”
“就是,不知道誰比咱還急,又是黃鱔又是狗肉。”
戚世忠原意是想叫小麟子去送食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