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
鳳城中一面之緣卻讓自己心痛的身影?
還有海上那雙充滿恨的眼眸?
山頂沐浴在陽光中仿若神子的背影?
一幕幕雜亂的影像充斥著他的腦海,彷彿要把他的頭生生撐爆,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著疼痛,雲皇靠著木樁,狠狠敲著腦袋,痛苦和絕望在他臉上交織,扭曲的面容顯得十分猙獰可怕。
當模模糊糊的人聲灌進耳朵,他用手撐著身體,不想讓任何人看到自己的脆弱。
漸漸清晰的吼喝聲,讓他知道自己來到了演練場。
側過身,當視野一下開闊,第一眼,他就看到被眾人圍在中間那張沁著汗珠,依然笑如春風的臉龐。
人世間有一種人,總能讓人撕下偽裝的面具,對著他露出最真誠的笑容,不自覺地就想要靠近他,聽從他。
就好像這些見過太多死亡而披上了冷漠麻木計程車兵,他們剛硬的臉龐早已忘記了笑為何物,可是那個人,卻輕易的讓他們重拾歡笑。
雲皇靜靜地站在轉角,幽幽的鳳眼一刻不停的望著場中跳躍的人影,陽光落在他的臉上,半陰半陽,詭異莫測。
千面佛醫 卷三 第五章 善良傻嗎?
善良傻嗎?傻!那麼為什麼在罵著的同時卻又惋惜著心痛著。
雲城和青城的軍隊圍在白鍾城外,尋找機會再次進攻,上一次青城尊主青木蒼雪受重傷,青城的軍隊十分憤怒,雲皇沒有設法壓下他們的憤怒,反而讓他們肆意而為。
被抓來的俘虜大多成了他們的受氣筒,當惟一看到那些橫七豎八的躺著的屍首,扭曲而變形的身體,究竟遭受了怎樣的非人折磨,才會讓那些閉不上的跟中殘留深刻的恐懼和令人難過的解脫?
突然眼中就有熱潮湧出,抬起頭讓眼淚倒流。
“吳大夫?”東郎無措的看著那雙美麗的眼裡閃過霧氣,以為他是被嚇著了,可是又言語貧乏,不知道說什麼安慰對方,“吳大夫,我得把他們拉去埋了,否則屍體該臭了。”
話一出口,他就想抽自己一個嘴巴子,提什麼不好提屍體,那不讓人更難受嗎?
“一起吧。”
東郎震驚地看著那個穿著乾淨衣服的大夫小心翼翼地把屍首抱上車,彷彿害怕弄痛他們一般,白皙的手緩緩闔上那些沒有閉上的雙眼,那總是對他們這些士兵微笑的臉龐此刻染上了沉重,彷彿在進行什麼莊重的儀式。
似乎那沉重能夠感染人,東郎第一次沒有在面對這些死去的敵人時嬉笑怒罵,甚至在他抱起那些破碎的屍身裡,動作也不由自主變得輕柔。
破爛的馬車拉著永遠安眠的人往在營外走去,木輪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孤獨的奏著不成調的哀樂。
來到真心專門掩埋屍體的小樹林,東郎開始挖坑,看著不遠處那個用劍挖土的人,第一次他覺得被安排埋屍這項工作並不倒黴,也不再像以往一邊挖土一邊埋怨破罵。
將不完整的肢體重新拼湊完整,然後慢慢掩上土,雖只能以落葉當草蓆裹身,但至少能讓他們入土為安。用劍截下一塊塊木樁,在每一個墓前插木為碑,無字之碑,因為不知道躺在地下的那些人的名字。
惟一站在那一排墳前靜靜鞠三次躬,東郎站在一旁,看著那雙眼沉甸甸的哀傷,忍不住上前相勸。
“吳大夫,他們已經入土為安,你也不要太難過了。”
“東郎,如果一個人死了,卻連為他哭的人都沒有,會不會很可憐?”惟一沒有回頭,幽幽的聲音彷彿傳自遙遠的地方。
“可憐!怎麼會不可憐?”東郎只覺得心一抖,大約是想到了自己孤兒的身份,內心有悲哀閃過,又突然升起一團火,燒得他眼眶熱熱的,目光灼灼的盯著惟一,“可是這世上可憐的人那麼多,連神仙都不管,我們又能管得了什麼?”
“是呀,那麼多可憐人……”輕聲的低喃彷彿要消失在風中,“所以東郎,我正在盡力挽救。”
夜晚,一個營帳內傳來悶悶的聲音,守在門口的兩個士兵一臉幸災樂禍:“裡面的小子撐了兩天,看來也熬不過今晚了。”
“嘿,還是趙哥厲害,再硬的骨頭在他手相也撐不過兩天,不過我聽說雲城尊主手下有個公子更厲害,想出了十大酷行,像扒皮,把人埋在地上,頭上開個口,然後再灌水銀,聽說連肉帶骨爬出來,皮就整個兒留在地下,還有烹煮,把人五臟一刀一刀切下來燙了給犯人自己吃下雲,哎呦,想起來就可怕。”
“嘖嘖,那可真是生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