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施禮是小事,眼神還很不善。
梁心銘見她失態,好脾氣地溫聲道:“惠娘,不可失禮!快快見過恩師和房師。”又向王亨和洪飛歉意道:“拙荊不大見人的,不善言辭,還請恩師和房師見諒。”
洪飛忙說“無妨”,並不在意。
王亨掃了惠娘一眼,感受到她不善的眼神,心下詫異,對她印象也不好了,因對梁心銘道:“你對這些閨閣之事倒上心的很。用一副字換銀簪,虧你想得出!”
梁心銘道:“拙荊在學生最艱難時不離不棄,學生時刻銘記在心。貧賤夫妻,無以為報,唯有寫一幅字換樣東西,聊表對她的心意。比不得恩師家中妻妾成群,學生這點微賤的閨閣情*趣,讓恩師見笑了。”
王亨在她說到“拙荊在學生最艱難時不離不棄,學生時刻銘記在心”就已經臉上變色,等聽到最後一句,目光更是陡然憤怒,嚴厲質問道:“你怎知我家中妻妾成群?”
梁心銘忙道:“恩師出身名門,又是世間少有的少年才俊,學生想來定會如此。是學生冒撞失言!”
洪飛忙道:“你可不是冒撞!安泰尚未成親,哪來的妻妾成群……”話未說完,就聽王亨斷喝道:“夠了!”
同時梁心銘也詫異地問道:“恩師尚未成親?”那口氣很是懷疑,眼神也奇怪地看著王亨,似乎疑惑“恩師這樣的少年才俊,又出身名門,為何到現在還未成親呢?”
王亨臉色鐵青,嘴唇不住顫抖,欲說不能說。
他盯了梁心銘一會,忽然一言不發地轉身就走,腳步匆匆且紊亂,直衝衝地差點撞倒了人。
洪飛被他這股無名火弄得莫名其妙,忙對梁心銘點點頭,也跟著走了。
梁心銘目送他們去遠。
她覺得:這麼藏在暗處,瞅機會時不時地刺他一下,打擊他一下,揭他傷疤、看他難受,真的很暢快。
可是,這暢快並不純粹。
她自己心裡也絲絲隱痛。
又想:他這麼大反應,是不敢面對過去,所以逃避?還是根本就是丟棄了過去、不肯承認?
不論是哪種,都讓她心痛如絞。
剛才的暢快也如泡沫般消散了。
剛好那賣首飾的老漢聽小朝雲說起燒餅,忙叫兒子去旁邊的燒餅攤子買了幾斤燒餅來,硬要送給小朝雲,梁心銘將心思轉到女兒身上,誠懇地謝道:“多謝老伯。”
這也算兌現了他對小朝雲的承諾,而老伯也用最樸實的方式表達了感激,也非常開心。
梁心銘和李惠娘這才轉身回家。
路上,李惠娘小心翼翼地瞟梁心銘,想找些話安慰她。卻見梁心銘神色漠然,明顯不想多說。她便識趣地閉上嘴,把大仇得報的歡喜壓下,暗暗替梁心銘擔心。
到家後,左鄰右舍紛紛前來恭賀。
這一片住的都是最底層的市井百姓,恭賀的禮品五花八門:有送一把青菜的,有送條魚的,有送掛麵或者雞蛋的,有送一隻雞的……都是各自家中能拿得出手的東西。
梁心銘有些收了,有些拒絕了,比如雞。
送走眾人,李惠娘忙著去廚房張羅,要做些好菜飯,晚上一家三口慶祝。
梁心銘幫著摘菜,坐在廚房門口的小矮凳上,手裡捏一束小蔥,怔怔的出神,腦海裡揮之不去的是王亨含怒的臉、顫抖的唇,也不知是恨還是痛。
李惠娘察言觀色,哪還不知她在想什麼。因想著到家了,不用怕人聽見,便對她道:“那王大人脾氣大的很,一看就傲氣。”其實她更想罵“一看就不是好東西!”
梁心銘道:“恩師出身名門,又驚才豔豔,傲氣難免的。”
李惠娘聽她聲音平靜無波,不確定這是她的真心話呢,還是譏諷王亨,要再罵幾句,又不知該怎麼說,便把菜刀用力剁砧板,道:“反正我討厭他!”
梁心銘道:“他也不用你喜歡。他多的是有人喜歡!奉承的人趨之若鶩,獻殷勤的美女如雲!”
這次,她的聲音有些變化,似怨,又似憤;手上用力,把小蔥嫩苗掐得一段一段的,都扔了,只剩下光禿禿、白膩膩的一截蔥尾,一看不對,索性也扔了。
李惠娘瞥見,不敢再火上澆油,端盆水出去倒。
小朝雲最開心,小手捏一塊蟹殼黃燒餅,在廚房和正屋間來來回回地跑;一時又跑到院子裡,快樂地轉圈。很快,粉圓的小臉就紅的跟蘋果似的。她頭髮太短,丫髻扎不牢,一會兒就搖散了,都披在頸間。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