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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六年前,毒老虎在山中凌辱了獨自歸家的惠娘母親,臨了還囂張地將她推下山崖,說“黃泉路上記住了:老子是徽州城的毒老虎!”便帶著人揚長而去。

梁心銘出來尋找岳母,發現岳母掛在山崖下的枯松上。為了救岳母,他摔斷了腿,也在岳母臨死前知道了仇人毒老虎的名號。他是梁家獨苗,父母雙亡,和李惠娘定親後,兩家便並作一家。惠娘父親李松原是個舉人,雖未中進士,其實很有才氣。他不喜八股文章,參加兩次會試落榜後,便放棄了。從此隱居在黃山中,把參加科舉光耀門楣的希望都寄託在女婿梁心銘身上,一心教他苦讀。梁心銘極少出山,也很少見外人。自他摔斷了腿,科舉的希望便落空了。

林馨兒就是那年被李松原所救,從此待在李家;也在那年,惠娘嫁給了斷腿的梁心銘。

李家後來一直衰敗下去。

林馨兒在王家就跟著王亨一塊讀書,來到李家又跟在李松原身後學習,一面幫著惠娘照料家務。

她心中一直有個不成形的念頭,直到梁心銘病死,才凝練成形她要代替梁心銘,去參加科舉。

李松原大概被生活打擊得絕望了,看著苦難的女兒和嗷嗷待哺的外孫女,恨毒老虎,恨命運不公,竟然答應了林馨兒。他覺得:以林馨兒的聰慧,考上進士根本不成問題,可以為惠娘賺一副鳳冠霞帔回來;還可以為惠娘母親報仇;當然,林馨兒也順便完成她自己的心願。

事成後,來個病死,然後恢復女身就行了。

那時,她和惠娘再帶著朝雲回到山中生活。

李松原答應了,從此後全心教導梁心銘。去年,梁心銘出山,考上休寧縣的秀才,李松原也去世了。

這對假鳳虛凰的夫妻從此相依為命。

梁心銘出山第一件事,就是防毒老虎。

這一招借刀殺人,為何選擇吳公子呢?

自然和王家、和王亨有關。

第16章 古往今來第一女解元

毒老虎和吳公子都罪有應得,梁心銘和李惠娘當然開心,外人只當她們是為了梁心銘洗清冤屈而歡喜……

王亨見梁心銘出去了,腳下不由自主地跟了出來,便看見梁心銘和李惠娘擁在一起,心一沉,問:“那女人是誰?”

其實,他心裡已經猜到了。

可是,他還想再確認。

似乎確認了,才會死心。

巡撫大人道:“那是梁心銘的妻子。”

王亨木然又問:“那孩子呢?”

巡撫大人道:“是他的女兒。”

原來他娶了妻、也生了女兒,那更不可能是馨兒了。

王亨默默地看著那一家三口,淺淺的疼,從心口慢慢向全身擴散,酥酥麻麻的,痛到他渾身虛軟無力。

梁心銘又感到背後灼灼目光,眼神一閃,用棉帕為惠娘擦去淚水,勸道:“惠娘,別哭了,我不是好好的嗎。走,要放榜了,我們看榜去。我中瞭解元呢。”

李惠娘猛抬眼,“真的?”

她被新的驚喜給砸暈了。

梁心銘點頭道:“真的。”

李惠娘眼淚又下來了。

梁心銘也興奮異常,之前全心應對王亨,顧不上考試結果,現在洗清了罪名,她才意識到:自己中瞭解元!

她彎腰抱起朝雲,小丫頭剛才叫了好幾聲爹孃,也沒人理,她很乖巧地用小手攥著爹爹的衣服下襬,也不吵。

梁心銘抱起她,她才問:“爹爹中了狀元?”

梁心銘微笑道:“嗯。爹爹中瞭解元。”

小朝雲高興壞了,用力在梁心銘臉上親了一下,咯咯笑起來,摟著她脖子喊“看榜去嘍”

一家三口興沖沖地往貢院去了。

王亨剛要邁步走下臺階,見她們走了,只得又停步。

他也不知自己怎麼了,心中悵悵的空空的非常難受。

貢院前的照壁上,長長的皇榜張貼了出來,早已翹首盼望的秀才們頓時瘋了一樣擠上前,尋找自己的名字。

梁心銘也不例外。

她早已知道結果,然親自看榜的感覺還是妙不可言,尤其是她的名字還排在第一位。耳聽著旁邊有人笑,有人嘆,有人哭,她以一種凌駕於眾人之上的心態俯瞰他們,對他們的心酸和喜悅感同身受。倘若她這次沒考上,也會像他們一樣,甚至會比他們更加難受。

現在,她成了古往今來第一個女解元,雖不像范進中舉一樣喜的瘋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