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氣來。好在突然就潑下了雪,驟起的寒風似鋼鞭揮揚,直將人往屋子裡趕。飄飄大雪將廊腰簷牙須臾掩成皚皚一片,卻揭開了他強顏歡笑的自欺偽飾。阮辰嗣凝視著眼前這貌比桃花的紅衣新郎,眉間漫著難解的黯然傷懷,心中嘆道:原以為可一生廝守,旦暮相伴,豈知轉瞬竟已倆倆殊途,咫尺天涯。人間事何以這般難遂心願,教人半是訾笑譏諷半是鞭撻苦痛?
“哎喲!這那麼大的風雪,新娘子不好好坐在洞房裡,瞎杵在外頭幹甚?”
“奚婆?”溫子衿循聲望向門口,驚喜得杏目圓睜,捂嘴叫道,“還有周伯?馬六?你們都來了?你們怎麼來了?”
嘩啦一下子湧進二十餘人,接踵摩肩,擠得本就不闊的院子更顯狹仄。除卻奚婆曾為溫子衿的乳母,其餘之人連同掌船的周棣在內,雖都與溫府有著千絲萬縷的牽繫,到底算不得府中下人。
“小姐這般標緻善良,待我們這些下人又這麼好,這等大喜日子,我們怎能不來捧這個場?”為首的奚婆雖是花白頭髮,模樣卻生得好生端莊周正,一雙眼眸更是炯炯不遜年輕之人,她又道,“三天前的夜裡夫人託夢於我,說小姐即將出嫁,奚婆子身為小姐的乳母,當去望上一望……我本將信將疑,心想反正近日無事,不若進城看看……誰知竟是真的!偷偷問了府裡的下人,才知小姐身在此處……”
“你、你胡說……分明是國……國……”說話之人乃奚婆的兒子馬六,因年齡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