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口氣,怪只怪自己嗅覺太過靈敏,又從鴉片煙的氣味中嗅到了赤/裸裸的情/欲來。忙垂下頭,識趣的悄悄退出門外。掩上房門的時候,他看到周璧笙背對著他的方向,鵝黃色的絲綢襯衫從圓潤光潔的肩部滑落,元清河已經啃上了他線條優美的脖頸,幽黯的眼眸看向石誠,意味不明的朝他笑了一下。
屋中不時傳來旖旎曖昧綿軟無力的低吟,石誠靜默的守在門外,儘量不去聽那令人血脈噴張的聲音。
一抬頭,赫然發現暮色中,一抹淡青色的頎長身影在綿綿春雨中悠然的閒庭信步,也不打傘,末了卻是徑直朝這個方向走來。
及至走近了一瞧,竟然是上午那個李今朝。
石誠一想到身後少爺的廂房裡令人面紅耳赤的情景,心中捉急,忙迎了上去,在走廊中將李今朝堵住,朝他恭恭敬敬的行了禮,道:“李先生好。”
李今朝手託銀質水菸袋,看到面前這個瘦削的少年竟然生得一副眉眼細緻膚色白皙的好相貌,只是始終埋著頭,似有些閃躲投在他身上的目光,努力使自己顯得瑟縮而寒磣,他不禁覺得好笑:“我想找你們少爺。”
那少年眼中倏然有亮光一閃即逝,即刻便恢復先前的幽黯岑寂,仍低垂著頭答道:“我們少爺現在正在小憩,不方便見客,不如先生還是明天來……”
奇異的沉默環繞在周身,石誠沒有抬頭都知道李今朝現在距離他有多近,他有一種成為獵物的感覺,彷彿現在面對的是一隻大貓,雖然渾身佈滿柔軟美麗的毛髮,但隨時會張開佈滿尖牙的嘴,撕咬他的面板一樣。
“你沒有說實話呢小傢伙……”李今朝的聲音極輕,縹緲得好像夢囈,說出的話卻讓他不寒而慄:“你看起來,好像很美味……”
石誠啞然,把頭埋得更低了,他只覺得有微涼的氣流在耳垂脖頸間遊移,每到一處都引起一片雞皮疙瘩。
“好了,不逗你了,這樣吧,既然你們少爺不方便,那就由你來陪我走走如何?”李今朝從菸袋下方懸著的一個精緻的藍印花布袋子裡捻出一小撮菸葉,擦火柴點燃了,美美的吸上一口,悠悠的吐出一口煙氣,眼神迷離的望著石誠。
“先生若是覺得無趣,自然可以讓元管家派個人帶您四處遊覽一番……”
“不用,就是你了,怎麼、不願意?”李今朝兀自埋頭抽水煙,臉上始終掛著魅惑的笑意,並沒有因為他的話而產生任何的不快,可是那表情,竟然讓人無法斷然拒絕。
看來不答應這人不會罷休,必須把這人的注意力從少爺身上引開。石誠極輕的點了一下頭,算是預設了。
“那麼,先生請在這等一等,我去取一把傘。”
石誠就近取了一把油紙傘,撐著返回來,看到李今朝正等在走廊裡,默然的抽著煙。他嘴唇粉嫩嫣紅,被那碧翠的菸嘴一襯,顯得分外潤澤誘人。他纖長手指利落優美的劃燃火柴,在跳動搖曳的橘黃色火苗下,始終掛著淡淡的笑意的臉就顯出一種溫暖柔和的色澤來,那色澤跟隨著火光明明昧昧的躍動著,分外的嫵媚迷離。可是火光一熄,那種生動的神采就又消失無蹤,他的臉恢復了寧靜,如同浸泡在幽暗的水底的圓潤蓮藕一般,透出一種清冷幽暗的白。
那一瞬間生動絕妙的表情,讓石誠怔了怔,他似乎看到了那笑容背後的惆悵,然而,微笑與哀愁在那人臉上同時出現,竟然毫無違和感。一個奇異的男人,奇異的明媚,奇異的哀愁,讓人不覺動容。
“真是個壞傢伙,來了也不吱一聲。”李今朝淺笑著走過來,躲進石誠的雨傘下,兩人並肩而行,石誠覺得有些不自在,微微側過身,避免彼此的觸碰。
兩人默默的散步,不知不覺走到花草蔥蘢的後院。李今朝帶著恬淡自如的表情抽著水煙,仿若身外無物。
後院有幾棵梨樹,現下正是梨花盛開的好時候,雪白的花熙熙攘攘擠滿枝頭,空氣中瀰漫著潮溼的水汽與淡淡的清香,梨花帶雨,正是春濃。
李今朝將那一小截煙鍋j□j,在樹幹上磕去菸灰,又放回煙筒裡,收好。
他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石誠,突然伸出一條手臂將他攬進懷裡。
“你那半邊都淋溼了,不躲到傘裡面來麼?”依舊是和聲細語輕盈淺笑,石誠卻再也不敢去看他的臉,好像他眼中有什麼不得了的東西,一瞬間就能將他的魂魄勾了去,同時耳朵裡“嗡”的一下,立刻紅了臉。
這三年著實讀了許多聖賢之書,禮義廉恥條條框框都擺在那裡,他心裡覺得兩個男子這樣勾勾搭搭很不成體統,無奈又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