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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麻,這樣舒爽的滋味真是妙不可言。屋外一直有士兵把守,好在他也不想出去,躲在屋裡自娛自樂落個清靜,他覺得這樣的時光很美好,美好得就像明天就是末日一樣。

不知過了多久,他聽到輕微的開門聲,不需要睜眼,摸索著挪了挪身子,繼續做他的春秋大夢。

感覺那人慢慢在他身邊坐下來,出奇安靜的凝視著他,元清河也不看他,慵懶的躺下去,任那一束目光聚焦在臉上。

直到感覺有一隻微涼的手掌覆上他的臉頰,他猛的睜開眼,心跳和呼吸一起凝滯。

眼前的人眉目清朗明媚如昨,只是眉宇間擠滿無可排遣的憂傷,一雙溫柔的眼眸一眨不眨的看著他,眸底沉澱著陰翳。

他急切的握住那隻手,即使是夢,他也想緊緊抓住。多少無憂無慮的年少時光,直到那愛情的種子悄然在兩個少年心中萌芽,長出禁忌的果子,他任那果子成熟、爆裂,然後像煙花那樣迸濺而出火一樣熱切的愛情,將他的人生照得絢爛無比。

他是他的全部,他因為他而呼吸而生存,因為有他,那樣美好的年華,居然沒有在那片莽莽蒼蒼無邊無垠的深山竹林,在那個闊大而清冷的宅院裡就那樣枯死。他總是笑著寵溺的揉他的發,摩挲他的臉,然後攤開雙臂,任他予取予求,任他採擷他的肉體和愛情,任他在清醒或是朦朧時一遍又一遍的叫著:“璧笙……”“璧笙……”

“璧笙……”他用力一扯,將那個人整個帶進懷裡,被銬住的雙手繞過那人頭頂,狠狠的用雙臂勒住,將那個人禁錮在懷裡,彷彿下一秒,這個人就會消失,下一秒,他的人生他的情感他的源泉就會那樣憑空消失,然後,再度跌進末日。

“璧笙……”他在他耳邊呢喃,可是任他再怎麼搜腸刮肚,除了這個魂牽夢縈的名字,他再也說不出任何其他的字眼來描述他的激動和慌亂。

懷中是一具真真切切的肉體,他像是得到了神的垂青的教徒,狂亂的呼吸著他身上的體溫,想要從中汲取他賴以生存的營養,汲取他信仰的能量。他的眼睛變得幽深而迷惘,腦子裡一片混沌,將過去那段噩夢拋諸腦後,只顧貪婪的享受這一刻的溫存。

到底何為夢境?何為現實?

那痛苦而不堪回首的過往,荒誕而經不起推敲的現實,到底該相信哪一個?

“清河……”那人帶著顫音的輕柔呼喚,滾燙的唇覆上他的,然後一路向下,繞到耳根,再到肩窩,帶著令人窒息的溫柔,輕輕挑動他的每一根神經。

明明曾經親眼看著那個人滿是傷疤的臉在自己懷中嚥氣,因為他的死自己也那樣痛苦的死過一次,明明胸腔中的那顆東西早就已經冷卻、僵硬,變作一顆卵石。

可是無法控制,這個人的臉和璧笙一模一樣,這個人的氣息和璧笙一模一樣,這個人的溫度和璧笙一模一樣,一切的一切,都和璧笙一模一樣。

但是,也就只能是一模一樣而已。

元清河幾乎是使盡了渾身的力氣,一把將那個人掀下床去,鐐銬互相撞擊發出的聲響預示著現實的碎裂。

周玉樹坐在地上,不可思議的望著元清河,他的眼中慢慢氤氳上一層溼漉漉的霧氣。

元清河坐在床上,紅著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聲音沙啞而疲憊:“出去!滾出去!”

周玉樹站起身,緩緩的重新在床沿上坐下,伸過雙臂將他摟進懷裡,輕柔的撫上他的後背,誰知剛剛觸到他的面板,元清河就像觸了電一般猛的彈起,一把將他推開。

“清河……不要再鬧了好不好,我們、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周玉樹牽過他的一隻手放在手心細細的撫摸著,“我帶你離開這裡,去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重新開始,好不好,清河?”

“重新開始?”元清河緩緩抬起頭,一張悲慼的臉上佈滿憤怒的陰雲,“你能讓他起死回生嗎?他是你哥哥!你就那樣、就那樣把他……你怎麼下的去手……”

“他是我哥哥,我知道!可是我有的選嗎?假如當年被抱到元家莊的那個嬰兒是我,你會不會像愛他一樣愛我?”周玉樹開始歇斯底里起來,“只不過他比我運氣好,先一步遇到你而已。清河,憑心而論,我們在一起的那三年,你過得開心嗎?”

元清河仰起臉閉上眼,像是脫了力一般嘆息道:“是啊,我很開心,你演技不錯。”

周玉樹捧著他的臉,怔怔的凝望著他,演技?沒錯,人生如戲,而他只是入戲太深,無論如何他都不想從元清河生命的舞臺上早早退場。

“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