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時分,一品樓所在的街道便被封道清街了,大帥府的親衛沿著街道遠遠地站了出去,繁華的街道頓時清淨了下來,除了一品樓,其餘的商家都是叫苦不迭,大家都知道向大帥要去一品樓,但這一封街,其餘的商家可就沒得生意做了,愁眉苦臉的老闆們黑著臉,都早早地打烊關門,他們都知道大帥的德性,這一來不到深更半夜,斷斷是不會走的,今天算是可以早早休息了。
看著這一排場,一品樓上的李清搖頭笑道:“向大帥真是好大的排場,這已好比皇帝出巡了,居然淨街清道。”
房間裡沒有外人,崔義城的膽子也便大了起來,“向大帥可不就是這復州的土皇帝麼,說一不二的,別說是封街了,更離譜的事也是能做出來的。”
楊一刀不禁道:“他這麼做,難不成其它的官員都瞎了眼不管麼?也沒有人參他一本?”
李清哈哈一笑,“一刀,在復州,只要向大帥一手遮天,誰敢動他一根毫毛,再說了,向大帥的後臺也不是一般的硬,是硬得很啊再說向大帥又有錢得很,銀子使得足了,只要他不舉旗謀反,誰去管他。”
正說著,房門輕響,一隊鳶鳶燕燕手持樂器,魚貫而入,向眾人鞠了一躬,為首的一人笑道:“哎喲,崔爺,這可是有日子沒請我們一笑樓來捧場了,今兒個難得你終於又想起我們來了?”
崔義城哈哈一笑,“崔某有日子沒回淮安了,這不一回來,就趕緊請來丁小姐了麼?今日請得可是向大帥,丁小姐可得拿出真本事哦”
轉身向李清道:“這位是千金一笑樓《向月關大大致敬》的丁鈴小姐,淮安府的頭牌,歌舞雙絕”
李清點點頭,掃了他一眼,便又回頭去看樓下,清風也不甚感興趣,只有茗煙看見了同行,不由好奇地打量了她一下,千金一笑樓的丁鈴,與她一樣,也是一州之首,今日終於得見,倒真是名不虛傳,先不說是不是歌舞雙絕,單這長相,可比自己要強得多。
丁鈴看到崔義城與李清說話,倒像是一個小廝在與自家主子說話一般的神態,心裡不由一驚,暗道這是那路神仙,能讓淮安富豪崔爺如此謙卑?眼光掃過一邊戒備地看著自己的楊一刀與另一名親衛,心中又是一跳,這兩人好重的殺氣,肯定是見過血的主。歡場上的人眼光的確是毒,一眼便發現了其中的不對。
李清倒不在乎丁鈴有什麼發現,左右今日來此是與向顯鶴談生意,即便這丁鈴如茗煙一般,也有什麼特殊的身份,他也不在意。
樓下傳來急驟的馬蹄聲,看來向顯鶴到了,李清探頭一看時,不由瞪圓了眼睛,他不是沒見過胖子,但倒真沒有見過這麼胖的,大隊的親兵馬隊簇擁著一輛馬車到了樓下,從馬車上下來的那裡像是一個人,簡直就是一個肉球,看到周圍人謙卑的態度,那人肯定是向顯鶴。
“這胖子是向大帥?”李清回頭問道。
“是”崔義城欠身道:“我可得去接接,否則向大帥又要不高興了。”向李清告了個罪,趕緊跑了下去。
一邊的丁鈴愈發驚異起來,這年輕人居然稱向大帥為胖子,而且極為自然流暢,和他一起的人,加上崔義城都沒有什麼特別的表示,這說明這年輕人的身份可不同尋常啊
“這位公子是哪裡人啊?可是面生得緊”丁鈴嬌笑著向李清走去,剛剛跨出一步,楊一刀已是一伸手將他攔住,寒聲道:“一邊去。”
丁鈴臉色大變,還從來沒有人對她如此無禮呢,即便是樓下的向大帥,對她也向來是笑語晏晏,想要說點什麼,但一看到楊一刀那雙冷峻的眼睛,生生地又蹩了回去,滿臉委屈地退到一邊。
樓外傳來樓板痛苦的咯吱聲,想來向顯鶴已到了門外,李清轉過身,拍拍臉龐,竭力做出了一張笑臉。
房門開啟,一個肉團滾了進來,眼光卻沒有看到李清,而是先看到了一邊的丁鈴,還沒有說話,已是爆出一陣大笑,“啊哈哈,老崔,今**可是大手筆啊,連千金一笑樓的丁小姐與她的整套班子都請了來,這可是花費不菲啊?丁小姐,有日子沒見了啊?可還過得好,改日去我府上唱一出堂會咋樣?”
一邊說著,一雙肉呼呼的手已是摸到了丁鈴的小手,握在手裡揉啊揉的。
丁鈴臉上的委屈已是一掃而空,嬌笑道:“大帥要聽鈴兒唱堂會還不簡單嗎,你一聲招呼,那一次鈴兒不是顛顛地馬上就跑過去?不過今天啊,大帥還有客人要招呼哦”說著眼光已瞄向李清。
李清那張勉強支撐的笑臉此時已顯得有些僵硬了。看到向顯鶴終於向自己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