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忙摟緊她,在她耳畔低低地道:“臭丫頭,看你還敢不敢再挑釁我……”
寤生終於服軟地搖頭:“不敢了……”想起一直徘徊在心頭的事,定了定神,輕聲道,“胤禛,我有話想對你說……”
“說吧。”胤禛好笑地看著她突然變得嚴肅起來。
寤生摟住他的頸,直直地望著他:“胤禛,快要過年了,你看今年十三弟也能跟咱們一起過年,團團圓圓的多好。”
胤禛挑眉:“是很好。然後?”
“所以,讓十四弟也回來吧。”寤生清晰地看到他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了。
胤禛微眯著雙眼,面色漸漸暗沉:“十四弟?你叫的挺親熱啊。怎麼,才幾個月不見就想他了?”
寤生暗歎了口氣:這個話題永遠都是他的逆鱗。遂放緩了語氣道:“胤禛,你不要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好不好?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他現在已經不是大將軍了,什麼都掌握在你手裡,你又何必將他軟禁在那種地方?我知道你心裡生氣,可他連額娘最後一面都沒見上,你也該消氣了,不然對身子不好。你就是讓他回來,仍然在你手裡,他還能翻出什麼花樣來?他縱有千般不好,也是兄弟手足,這是命中註定的事。他現今落魄如斯,莫說額娘,就是皇阿瑪在天上知道了,只怕也會心有不安的。”
胤禛眉間緊緊擰起,雙眸彷彿一潭覆蓋著薄冰的深淵,冰面的寒氣被目光裹挾著席捲而來,差點令她打了個寒戰。
“你還真是煞費苦心啊。說得多好聽,擔心我的身體?”胤禛唇角勾起一抹譏嘲的冷笑,“其實擔心他才是真的吧。怕他過得不好,怕朕虐待他?又何需說皇阿瑪心有不安的話,你還不若直接說朕不念手足心狠手辣罷了!”
“胤禛,你別發火好嗎?就當聽我一言。我知道你生十四的氣,他也確實對你說過那等過分的話,從前也站在與你相對的位置。可他並未真的對你用過什麼手段,他只不過是跟你一樣的固執倔強。額娘走時他沒在跟前侍候,已經是對他最大的打擊了,你又何必執拗至此?十四也是個有過歷練的男人,從前都是他糊塗,難道經過此事他還不反省嗎?他也一定會有醒悟的一天……”
“夠了!”胤禛低聲斷喝,“口口聲聲都是那個混賬,你倒是挺能設身處地為他著想,又把我置於何地?我原本還以為,你會永遠……”他忽然停住口,閉了閉眼,扯下她的胳膊重重甩開,轉身就走。
“胤禛……”寤生衝上去在他身後將他緊緊摟住,“你聽我說完……”
“滾開!”胤禛怒極難忍,再次用力拉下她的手臂,“朕現在不想看到你!”揚手就將她推了開去,頭也不回地大步離開。
纖腰重重撞在了桌沿,她悶哼一聲,捂住撞疼的地方好半天沒直起身。
“主子!”小竹進來收拾茶碗,見她這個樣子驚了一跳,忙過來扶住她,“主子你怎麼了?”
寤生咬了咬牙:“沒事,腰撞了一下,不礙事的……你扶我去榻上……”
在榻上躺下,寤生呼了口氣,讓小竹把治跌打的藥膏拿來,自己慢慢解了衣釦。稍微動一下,就覺得痛得很了,額角也滲出細汗來。
“哎呀,都青了……”小竹低撥出聲,揭開手中小瓷瓶的塞子,手指沾了藥膏輕輕塗在她腰側的傷處。“主子,疼嗎?用不用傳太醫來?”
寤生眉間若蹙,但仍努力笑了笑:“有點兒痛而已,擦了藥就好了,用不著傳太醫……”
小竹暗歎了口氣,為她掩上衣襟,蓋好毛毯,輕聲道:“主子,快到未時了,還是眯一會兒吧。”
“嗯,你也歇著去吧。”
這一覺竟然就睡到了晚上,婉媞也沒來吵醒她,日暮的時候就讓奶嬤領著睡去了。寤生腦中逐漸清醒,睜開眼剛要坐起身,腰上頓時傳來一陣痛意,她悶哼一聲,又倒了下去。
自己怎麼越發不中用了?不過撞了一下……
胸悶難受,皺眉咬了咬唇,她終是又閉上了眼,索性再睡一覺吧。
只是這次睡得極不安穩,半夜迷迷糊糊中只覺得腰間越發的痛,卻又沉在夢魘裡醒不過來。直到在夢中呻吟出來,才驚動了小竹。小丫頭忙點上燈,將她喚醒。
“主子,還是讓太醫來瞧瞧吧。”小竹紅著眼圈,為她擦著額頭的冷汗道。
“大晚上的……還是等天亮後吧……”寤生喘息未定,“你去為我倒杯水來。”
喝了半盞熱茶,她才稍覺得好受些,倚坐了片刻,便復又躺了下去,昏昏入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