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家之人本該慈悲為懷,但此刻這和尚的臉上,卻是佈滿了殺氣,右手拂塵披肩,左手不斷掐著法印,一道道金光乍閃,匯聚一處,擊向女子,幾乎蓋過了火焰的光芒。
口中法訣,一字一句鏗鏘有力,宛若雷音。
“法師!”
那女子此時驚呼一聲,反應過來,身形剎那間化為一道紅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出了破廟。
“砰……”
一聲炸響,金光擊中女子適才所在的地面,當即泥石紛飛,直接炸出了一道土坑,黑煙升騰。
“想走,沒那麼容易。”
和尚見狀,縱身跟著飛出,緊追而去。
出家之人,無論和尚還是道士,不管是否修煉過法術,只要會唸經文,擁有道籙度牒等證明身份之物,就等於是在祖師那兒掛了個名號,都會受到祖師神光的庇佑。
一般的小妖小鬼,根本就不敢靠攏近身。
如今此妖公然迷惑僧人,顯然經文神光對她已經不起作用,由此可見,對方的道行何等高深。
若不將其誅殺,對於百姓必將是一場浩劫。
只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對方既然沒能看出他的真實身份,那麼修為肯定在自己之下,送上門來的妖孽,沒理由放過,正好拿她來沖沖業績。
一路飛掠,和尚窮追不捨,直至周圍的竹林。
晚風颯颯,繁茂的竹葉被吹得簌簌而落,無數毛竹東搖西擺,月光透過竹葉的縫隙灑下,再配上不知隱藏在何處的老鴉哀鳴,場景顯得極為陰森。
竹林深處,和尚落地疾行,前方的紅影速度極快,繞著毛竹上下翻騰,好似一條長蛇。
“法師手下留情啊!小妖再也不敢了。”
紅影一邊奔逃,一邊出言哀求。
“哼!妖就是妖,禍亂眾生,罪不容恕!”
和尚語氣陰沉,不帶絲毫感情。
手中拂塵順勢一蕩,銀絲瞬間蔓延出去,精準無誤的擊中了那道紅影,噼裡啪啦火光四濺。
“啊……”
女妖慘叫一聲,一道紅霧迸射而出。
和尚衝進霧中,只見周圍一道道鬼氣,圍繞著他鬼哭狼嚎,陰風陣陣,無論半空還是地下,無數鬼手伸出,便要來扯他的手腳。
“雕蟲小技也敢班門弄斧,般若諸佛,金光聚現,般若巴嘛哄,顯法!”
一聲敕令,法印打出,金光大盛,困住他的紅色迷霧霎時散開,所有的鬼氣頃刻之間冰消瓦解。
衝出迷霧,再尋找時,只在地上找到了一件紅袍,紅袍之上是一張絕美的人臉面皮,極度駭人。
“哼!沒有妖孽可以從我的手上逃脫!”
和尚心有不甘,忿忿不平,右手拂塵一揮,地上的紅袍立即燃燒起來,轉眼間便化成了灰燼。
繼而朝著竹林深處,大步追了下去。
……
盛夏旭陽,日上三杆。
濟世堂。
那位劉員外已經到場,此刻正堂之內,劉員外大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享受著下人端來的茶水。
曹老掌櫃坐在另一側,與劉員外遙遙相望。
大堂中央,地面擺著一張藤椅,椅子上半躺著一個手腳盡是淤傷的壯漢,目前處於半昏迷狀態。
王晏蹲在一旁,從頭到尾的為他診治了一番。
“怎麼樣?事實擺在眼前,還有什麼好說的,我劉某不會平白誣陷你們,此人前些日子服了你們的藥,眼下是越來越嚴重了,你們的丹藥就是有問題,究竟該怎麼解決,想來不用劉某多說了吧!”
劉員外望了望王晏,自信滿滿的出言說道。
“劉員外!恕貧道直言,沒有證據,有些話最好還是不要亂說,我們的丹藥都是經過層層把控的,況且昨日我也驗查過了,絕無問題!”
王晏起身,面上帶著笑容,回應說道。
“方才我已替他診治過,他身上的淤傷,貌似並不是摔傷這麼簡單吧!”
他雙目盯住了劉員外,試探性的反問了一句。
“先不管他是怎麼傷的,總之劉某在你們這兒買的藥,用在他的身上沒有任何效果,這一點可是不爭的事實,要不是看在濟世堂是百年老店,向來沒有出過什麼差錯,我也不忍心敗壞曹老掌櫃的一世清名,否則劉某早就告官了!”
劉員外此言一出,語氣中夾雜著滿滿的威脅。
曹老掌櫃坐在一邊,臉色十分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