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又是十餘日過去,轉眼間已近五月。
於任俠的事情就此告一段落,張全圖謀行會堂主之位,害命未遂,被杖責八十,判了個徒十年。
黑衣道人殺人無數,之前在其他的縣城就有案底,如今被抓,又是白蓮教妖人,被判秋後問斬。
於任俠順利繼承了行會堂主一職,在此期間,也曾去牢裡探望過張全,當年對方畢竟救了自己一命,他不仁自己卻不能不義。
律法無情,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上下打點,讓他在牢裡能夠少受些苦,以報當年救命之恩。
雖說如此,但他聲名盡毀,永陷囹圄,也無顏面再活在這個世上,沒過幾天,便觸牆身亡了。
昔日的富家員外,如今落得如此地步,只能說是貪念作祟,也怨不得別人。
……
五柳巷,王家小院。
微風輕拂,柳枝招展。
“咚咚咚……”
“相公,我可以進去麼?”
書桌前,王晏放下了手中的史志。
對於這個世界的史實文化,他所知甚少,故而趁著這段時間,正好可以仔細的研習一番。
“進來吧!”
得到了他的允許,許鳶推門而入。
“相公,為你做的衣裳已經做好了,也已經洗好晾乾,來!正好試試,看合不合身。”
許鳶面帶笑容,手中捧著一件青色長袍,邁步來到了王晏的面前。
“這……我穿什麼都是一樣的,何必麻煩!”
王晏的面色顯得有些不好意思,望向她道。
“那可不一樣!這件衣裳呢,可是鳶兒一針一線縫出來的,代表著我的一份心意,反正做都做好了,你就試一試嘛!”
她將衣裳展開,呶了呶嘴。
“那……好吧!”
王晏不好推脫,只好起身,來到了銅鏡旁。
許鳶將長袍為他披上身,整理褶皺,同時繫上了帶子,上下打量一番,滿臉的愉悅之色。
“果然是人靠衣裝馬靠鞍,相公穿上這件衣裳,當真是一表人才呀!”
她的心中一陣滿意,出言誇耀說道。
王晏苦笑一聲,望著鏡子中的這一幕,心中忽然間一陣酸楚,顯得很不是滋味。
他很清楚,自己將來要走的是一條什麼樣的道路,自己給不了她想要的生活,也註定將面臨別離。
當初看到信件回來,他心中想著的,只是一份責任,一份愧疚,在感情上面,幾乎可以說沒有。
就算後來見了面,感覺到對方對自己的一片真情,以及終日操守著家務,任勞任怨,心中也只是有那麼一些感激,一些喜歡,還遠遠談不上什麼情愛。
畢竟他是王晏,而不是原來的王七。
透過這一個多月的相處,王晏也能看得出來,許鳶的確是一位好姑娘,典型的賢妻良母,
她還年輕,未來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倘若因為自己而耽誤了人家一輩子,他實在是難以心安。
“娘子,有件事……”
王晏眉頭緊蹙,面顯愁容,分明到了嘴邊的話,一時之間竟不知道如何開口。
“嗯?相公有什麼事儘管說,我聽著呢!”
許鳶一臉天真,完全不知道自己接下來將會面臨著什麼。
“唉!這話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說!”
王晏輕嘆一聲,心中也是七上八下。
“相公,你今天是怎麼了?怎麼說話奇奇怪怪的?這可不像是以前的你呀!”
許鳶滿頭的問號,只覺得相公今天有些不大正常。
“這……唉!罷了!罷了!一直拖下去,終歸也不是個辦法。相信你也看得出來,你相公如今,早已不再是原來的王七,他現在只是一個一心想要求仙學道的俗人,未來的道路會很艱難,所以……他實在是不忍心拖累於你啊!”
想著與其日後耽誤對方,令其痛心,倒不如現在就把話講明,長痛不如短痛,雖然短時間內可能會傷心流淚,但事情過後,也許就慢慢忘卻了呢!
“相公,你這話……什麼意思?我聽不懂!”
許鳶的面色逐漸嚴肅起來,一雙眸子只是盯著他。
王晏轉過身來,四目相對,神色十分的認真。
“我的意思是,你不如忘了我吧,找個真心對你好的人,去過神仙般快樂的日子,也好過跟著我這個浪蕩子弟受苦!”
長呼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