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邦奪天下之前那些作為就是了。小九和娟子都是好人,我一直盯著,也沒盯出什麼破綻來!”
她也是心神太亂,所以過多沒考慮張金稱的感受就直接奔向了正題。被人戳破了心事,張金稱臉上立即有些掛不住了,騰地一下坐起來,低聲叫嚷,“誰說我懷疑小九了。你別瞎猜。女人家,就是喜歡瞎琢磨。記住了,今天的話絕對不能往外邊說,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大王放心。妾身雖然笨,那邊是外,還是分得清楚的!”柳兒先是楞了一下,然後在臉上綻放出一團淺淺的笑容。她今天算是看清楚了張金稱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了,失望至極,反而覺得渾身輕鬆。
張金稱將信將疑,目光盯著柳兒,試圖尋找出一些破綻。看了好一會兒,除了微笑外,再發現不了什麼,自覺理虧,跳下床來,一邊喝茶瀉火,一邊小聲嘀咕,“我知道你心裡有怨氣,但那也不能完全怪我啊。世道就是這樣,我還能跟天下所有人擰著幹不成?還有,小九他們兩口子那邊,你繼續勤走動。也不為了別的,他有不想說的話,儘量及時讓我知曉。”
“妾身明白!”柳兒像奴婢一樣蹲身施禮。
“下去準備點吃的,我今天要在你這過夜!”張金稱不知道自己該生氣還是該高興,揮手將柳兒趕開。他想一個人靜靜地做會兒,想想劉邦和韓信的故事,也想想今後怎麼安排柳兒。雖然不能立她做正室,但也不能虧待了她。畢竟她的作用無人可以替代,性子也比較好拿捏。
想著這些烏七八糟的事情,他又想到程名振和杜鵑兩個。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柳兒沒向自己彙報過那對夫妻的情況了。雖然以往的彙報也沒多大用,但總比聽不到任何“秘密”讓人放心些。
這女人不是一天到晚紮在那邊麼?猛然間,張金稱心裡感到一股酸溜溜的滋味。劉邦的故事中,不僅僅有一個韓信。他記得還有一個陳平傢伙,柳兒對自己講過……。
第二章 紫騮 (八 中)
這一晚,張金稱使出了渾身解數。柳兒亦是曲意逢迎,婉轉承歡。當一切結束之後,他肩並肩躺在榻上,靜靜地傾聽彼此的喘息。
“小妖精,爺今晚餵飽你了沒?”歇了一會兒,張金稱突然側過身來,用拇指和食指託著柳兒的下巴追問。
這是他們剛剛住在一起時,他經常開的一句玩笑。雖然略顯輕薄,卻隱隱帶著一絲溫馨。而她亦如既往地半張開嬌豔欲滴的雙唇,喘息著回應,“爺自己知道的,還用問?”
張金稱原來是知道的。他知道自己還很結實,還不算老。這一點,他最近在那對姐妹花身上也曾經無數次證明過。但今天他卻突然失去了自信,總覺得柳兒的回答得不夠直接,不夠明白。可男人的自尊又讓他無法刨根究底,於是努力集中精神,試影象練武一樣短時間內重新振作,再殺一回,讓柳兒真真正正、徹徹底底的討饒。可惜沒等身體調整到位,眼皮先沉了下去,然後便不可遏止地墜入了夢鄉。
第二天早上,二人都起得很晚。張金稱隨便吃了些早飯,不再提昨天晚上的任何話頭,獨自到中軍處理公務去了。柳兒本來想叮囑他幾句,話到了嘴邊,也突然失去了興趣。笑了笑,轉身回屋中默默地梳妝。
銅鏡裡是一張的姣好臉,帶著一點春意,宛若雨後海棠。但透過斑駁的鏡面,柳兒卻看到了無法擦去的風塵。
女人家,一歲便是一歲。風吹雨打之後的海棠即便開得再豔,也無法與那些含苞待放小花骨朵爭春。她們所能把握的,只堪是怒放時的記憶。而她怒放之時的妖嬈,應該看到的人卻根本沒機會看到。
“夫人今天是怎麼了?好像很不高興!”丫鬟們進來收拾房間,看到柳兒梳妝打扮後半晌沒挪窩,嚇得胡亂劃拉了幾把便匆匆地退了出去,聚集在窗前竊竊私語。若是放在平日,柳兒夫人早就風風火火地跑到校場中看熱鬧去了,根本不會一個人在家中面對這份孤獨。
“沒事不要多嘴!”小丫頭晏紫年齡最大,“見識”也最廣,板起臉來小聲呵斥。“該幹什麼都幹什麼去,夫人累了,想歇一會還需要向你們請假麼?”
眾丫鬟吐了吐舌頭,做鳥雀散去。她們都很年青,身上帶著所有這個年齡段女孩子一樣的嬌憨與糊塗。張金稱昨天抱怨柳兒對她們缺乏管教。柳兒自己心裡卻清楚,是自己刻意縱容她們稀裡糊塗的。一方面是為了彌補心中的某些遺憾。另一方面,她不希望自己身邊有太多的聰明人。
在聰明人眼裡,這世上的傻子太多,太好騙。所以他們總是肆無忌憚地使用自己的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