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得囚車緩緩從自己身邊經過,王晏打量著囚車當中的婦女,此人容顏較好,雖然面帶傷痕汙漬,卻仍難以掩飾他的姿色,年齡約在二旬左右。
看上去柔柔弱弱,甚至面有病態,此時此刻,那婦人披頭散髮,默默不語,忍受著眾人的謾罵。
“謀殺親夫,毒害公婆?京畿重地,天子腳下,怎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此人真是死有餘辜。”
“唉!可不是麼!說起來這人我還認識,此人是城西郊青瓶巷蔡婆婆家的兒媳,她的丈夫是個癆病鬼,公公婆婆又年事已高,全靠她照料,平日裡默默無聞,知孝守節,未曾想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哦?原來是這樣!這婦人一會兒便要被殺頭了,咱們正巧閒來無事,倒不如也去湊湊熱鬧。”
“說的是!京城可是好久沒有殺頭案子了。”
……
兩名頭戴皂巾的年輕男子,議論著跟上前去。
包括其餘的不少行人百姓,也是簇擁著往刑場走去,都想湊這個熱鬧,看此人是如何人頭落地。
不多時,囚車過後,街道熙熙攘攘,又恢復了往昔的嘈雜,兩側的商鋪酒樓,時時有夥計吆喝。
“世道艱難,人心險惡呀!咱們也走吧!”
望著眼前這一幕,漢鍾離長嘆一聲,隨即也是不再理會,叫上王晏離去,並徑直來到了饕香樓。
兩人要了間雅座,點了些酒菜,漢鍾離當即便大塊朵頤起來,此時此刻,哪還有半分神仙模樣。
對他而言,彷彿已經沒有什麼比吃飯更重要的事了,哪怕是天塌下來,也得等吃飽喝足了再說。
飯席之間,二人也是不忘探討尋找其餘四仙的事情,畢竟時間緊迫,王晏想著要不要找機會進皇宮一趟,驗證一下曹誠是不是他們要找的曹國舅。
只是無憑無據,就這麼跟他說,只怕會引起漢鍾離的懷疑,人家正牌神仙都不確定的事情,自己又憑什麼能夠知道,那曹誠就是四仙當中的一個?
故而思來想去,決定這件事情還是先不要說與他知曉,乾脆與他分頭行動,自己去皇宮尋找,找機會將曹誠給帶出來,如若曹誠真是八仙之一,那麼漢鍾離這裡有他們的真身,則必會發生感應,到時候無需他多言,事情亦可完美解決,豈不甚好。
至於那玉笛的轉世,王晏猜測之下,八仙中以玉笛作為武器的,貌似也只有韓湘子,想必是他。
若韓湘子也在京城,那麼這一趟就直接找到了兩位仙靈轉世,對於後面的進度,是大有好處的。
在王晏的詢問之下,漢鍾離也是對於玉笛轉世的尋找給出了答覆,玉笛的轉世,必然對音律有著極高的造詣,只要按照這條線索,便一定能找到。
而且他這隻玉笛,只有玉笛的轉世能夠吹響。
兩人在酒樓內一番吃喝,同時探討此事,不知不覺已近午時,眼下正是五六月時分,天氣原本異常悶熱,可此刻不知為何,氣溫竟是急速的下降。
一道道刺骨的寒風由窗外刮入,之前的炎炎烈日,早已不知隱於何處,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陰沉。
酒樓內的其他食客,盡皆是衣衫單薄,此際不由紛紛緊了緊身子,連打寒顫,只覺得冷如刀刮。
“呼呼呼……”
寒風越刮越大,酒樓外面,一片片雪白飄落。
“下雪了,下雪了!”
也不知是誰高呼了這麼一聲,不少人頓時紛紛起身,走到窗前,邁出門外,探出頭去仔細觀望。
一個個面露驚愕之色,只覺得太不可思議了。
“六月飛雪,這是六月飛雪啊!”
鵝毛大雪從天而降,猶如柳絮隨風飄舞。
此等異象,自然也引起了王晏與漢鍾離兩人的注意,舉目觀望,漢鍾離的面上露出了一絲陰霾。
他掐指算了算,眉頭微蹙,無奈長嘆一聲。
“六月飛雪,必有冤情啊!”
與此同時,王晏也是早就想到了。
竇娥冤!
正是竇娥冤,一段流傳了千古的驚天冤情。
他腦海中一道畫面飛速閃過,不久前囚車裡的那名婦人,押解官兵們口中所喊,稱呼她為竇氏。
這名婦人,怕不就是那竇娥!
“鍾離前輩,天生異象,只怕禍事將至!”
漢鍾離點了點頭,表示認同。
“且去看看再說,這其中必然有什麼緣故。”
兩人不再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