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鳳白居,就是在,他戴著人皮面具,估計連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都難以分辨;最後,就算是分辨出來了,卻怎麼求他治病?自己雖然“天資聰穎”,卻難以把握一個怪人的心理。
然而既然來了就要把握住這微小的希望火苗……她整了整衣裳,和秦楓並肩跨入鳳白居,小辰在車廂裡由李媽照料,萬幸的是,雖然馬車顛簸,病情並沒有加重。
這鳳白居果然是門可羅雀,門口也無迎賓諮客,大喇喇地敞著,雪白粉牆上潑墨淋漓畫了幾株老松和怪石,卻都畫的是那根鬚交錯、粗豪糾結之狀,說得不好聽就是有些醜陋,與一般酒肆畫的精緻花鳥大異其趣,怪不得這裡人那麼少。
————今天到此
尋找無藥3
眉兒心急如焚,即使如此,她還是能從這醜陋的“畫作”中看出一絲似曾相識……
這畫風,和她曾經收到的“拔毛鳳凰不如雞”好生相像……
然而已不允許她過多地思索,小辰危在旦夕,她只顧著快些找到神醫無藥。
一樓只有個花園,花木扶疏,怪石嶙峋,二樓才是正經店面,遠遠看去,偌大一片上好的檀香木桌椅竟然只有三位客人坐於其上。
此時暮色已降,算是生意興隆時刻,果然生意是十分的不好。
眉兒抹了一把汗,細細看過去……難道,這三人裡面就有一位是那神秘的無藥?
三人分別是:坐在玲瓏窗邊的耄耋老人,衣著甚是奢華精緻,看起來似個富貴閒散員外,正在一邊手執著酒杯,一邊喃喃有詞地念著什麼,似乎是一首詞,看那表情閒適,氣質非凡,難道這就是無藥的化身?
第二個是眼神銳利的青年男子,一身黑衣,目光如鷹,風度卓然,正瞪了一眼冒冒失失往上竄的眉兒,陰陽怪氣地挑著聲調:“世風日下,現在這都是什麼人來啊,看來老闆最好再加點兒價!”
這怪癖,似乎也有些像。
第三個卻是個帶著孩兒的貴氣婦人,所以嚴格說來有四個客人,這婦人頭戴珠釵,耳垂明玥鐺,相貌甚美,只是臉上有一大塊胎記,破壞了原本的相貌,她自己倒是不察覺別人異樣目光,只是頗慈愛地看著身邊那三四歲大小的孩兒,眉兒注意到每上一個菜她都要自己先嚐一口再給孩兒,眉頭微蹙。
眉兒回頭低聲對秦楓道:“我們上去吧。”
秦楓挑起眉:“眉兒,你可知道誰是無藥?”
眉兒笑而不答,施施然揀了張桌,離三人差不多距離,大喇喇地坐下,弄得椅子發出一陣尖銳的響聲。
老人蹙了蹙眉,搖了搖頭,便又看著窗外低吟詩詞。
那黑衣青年男子可不依了,恨聲道:“誰家的姑娘小子,如此不懂禮節!”
誰是無藥1
那婦人不曾做聲,只是筷子在空中輕輕轉了一圈,放下了一小會兒。倒是那孩兒眼珠轉了轉,想要說什麼卻又不曾開口。
此時小二過來將選單擱在桌上,便施施然離開,一副你點不點不關我的事的樣子。
眉兒翻了翻選單,便徑自走到婦人桌前,拱了拱手道:“這位可就是名滿天下的神醫無藥了?”
那婦人抬起丹鳳眼看了看眉兒,眼中的精光瞬時被眉兒捕捉到,她心中更為篤定。
“你如何能認出我來?”“婦人”開了口,竟然是一副雌雄難辨的尖銳嗓音,然而那目光分明是男子的,眉兒不由得微微一凜,那人又繼續道,“三選一,運氣還真好啊——以前來找我的那些蠢人,可沒你這麼好的運氣。”
“不是運氣。”眉兒微微一笑,看了看“她”身邊的孩兒,“我是從你對待這孩子的細節裡面發現的。”
“說說。”無藥被揭穿身份,另外兩位客人都驚愕萬端的向他看過來,這頭戴珠釵,塗著胭脂花粉的當世名醫卻並沒有覺得任何不好意思,浮起一個笑意,右手又給自己倒了一杯。眉兒忽然想到了那天那位花枝招展的二殿下和他的玉郎,心中雖然緊張萬分也不由得微微一笑。
“一般而言,母親總會夾最好的菜給孩子吃,然而你卻任何菜都自己先行食用,擺明了這位小童只是你的小藥童而已。”眉兒笑了笑。
“哦?那你是說我是個苛刻的主人了?”無藥登時扯開嘴角笑了,眉兒此時才不禁佩服他的人皮面具——竟然在他做這種細微動作的時候,面具也不曾被掀起來一絲。
“無藥先生您領會錯我的意思了——我的意思是,行醫之人,關於嚐遍百草都是極有興趣的,何況這裡還是珍奇野菜極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