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就要被他掐滅在手心裡了。吳缺突然伸出手擋住了寧鎮懷要收緊的手指,抬起頭看了他一眼說:“這麼一團火,我要怎麼收?”
寧鎮懷大笑起來,另一隻手在那團火焰上比了個法訣,又把手掌送了過來:“這次可中意?”吳缺一看,他手掌上託著一塊小小的晶瑩剔透的金色琉璃,一團火焰似的形狀,流光溢彩的,簡直要晃花人的眼睛。吳缺拿過來看了看,又扔回他手裡說:“這麼一個小東西,要人怎麼帶,掉了都不知道。”
寧鎮懷氣得牙癢癢,沒有辦法,只好又施個法,用大紅捻金珠的線把琉璃穿了起來做了個墜子,直接套在吳缺脖子上說:“這回不鬧了?”吳缺繃住笑說:“就只有金的紅的,你的品位還真是差,倒像財神老兒那屋裡的人。”
寧鎮懷把那墜子塞進他裡衣裡,貼身放著,順手摸上了他的胸膛,笑得一臉賤相地對吳缺說:“你這藥仙的品位也沒好到那裡去,還不是跟我這人一起,把該做的不該做的全都做了?”說著手就開始四處摸,摸得藥仙爬起來一口咬在他肩膀上。
寧鎮懷忍著疼調笑他:“幾天不見你,怎麼還長了貓性了,是不是跟哪個野貓精廝混去了?”他把吳缺從肩膀上拽下來,看著他的眼睛,隔著衣服按著那塊琉璃說:“你可要貼身戴好了,這東西可是天上地下想找都沒處找的。我只送給你,你不許帶丟了。”
吳缺腦子裡忽然一陣暈乎,卻還是點點頭說:“我知道。”
寧鎮懷驚異地瞪大了眼睛,剛剛那一瞬間,他明明看見吳缺棕色的瞳仁裡透出一點紫色的光來,再看時卻沒有了。
紫色?
寧鎮懷心裡一縮,亂了心神,背後的發稍處奇異地泛起了墨藍色的光,那光像一棵正在發芽的樹一樣,一點一點地順著他的頭髮向上蔓延而去。寧鎮懷趕緊靜靜心神,把那些光壓了下去。
當夜吳缺就睡在寧鎮懷用金梅草編成的吊床上,吊床很軟,吳缺睡得很香。寧鎮懷卻沒有睡,一直坐在旁邊的亭子裡望著熟睡的吳缺,臉上陰晴不定。到了下半夜開始結露的時候,寧鎮懷終於看到他想看的場面了。那塊小琉璃在吳缺胸前發出了妖異的金色微光,接著,一絲一絲銀白色的光開始從吳缺全身湧向那塊琉璃,像是百川歸海一樣。寧鎮懷滿意地點點頭,看來這個藥仙是找對了。
寧鎮懷看著睡夢中的吳缺,嘴邊掛上一絲冷笑:小藥仙,我不會要你太多,我要的,只是你藥仙的法力。
他從懷裡摸出個紫晶瓶子,瓶子裡盛著碧玉一樣顏色的水。寧鎮懷從亭子裡出來,走到吳缺身邊,小心翼翼地將那瓶子蓋開啟,將瓶子口對準他胸前的琉璃墜子,嘴裡念著牽引的法訣,把琉璃墜子裡吸收的法力引到紫晶瓶裡去。
寧鎮懷塞好瓶子,看著依然熟睡的吳缺,低下頭在他唇上輕輕一吻:小藥仙,我說的話也不算騙你,把你從天河裡撈起來的時候,我就想要你,這天庭已經難得有個體質這麼寒涼的藥仙了。
我花了幾千年,騙了不下十個藥仙,才得了這麼一小瓶。我只希望你是最後一個,你最好爭氣一點,多修煉一些法力,我可不想再去騙下一個,那些情話,我都已經說得噁心了。
☆、以往
青苗又做夢了。
這次又是那個藍衣服的仙人,站在夜半無人的青溪河邊,安靜地散去自己將近千年的道行。
青苗那時候還只是一朵牡丹花,唯一的心願就是快快變成花靈,可以飛去別的地方。那個藍衣服的仙人,像是聽到他的願望一樣,拖著已經幾近透明的身體向他走過來,一路留下星星點點漂浮而去的光華。他走到青苗跟前,蹲下來,用一根白得發青的手指輕輕點上青苗的花蕊,一股法力柔柔地湧進來,還有一滴溫熱的水珠,從那人的眼睛裡掉下來,跟法力一起流進了青苗的身體。
青苗從牡丹花裡一下跳了出來,知道是有好心的仙人幫了自己一把,剛想感謝一下那個人,卻發現那人已經只剩一個淡淡的影子了。他飛過去,看見那仙人的脖子上掛著一個小小的火焰形狀的琉璃墜子,他好奇地湊過去看,卻莫名其妙地一陣心酸,不由自主大哭起來。
“莫哭了,”那仙人用手摸摸他,“是我不好,不該將眼淚留在你身上,不要緊,只要你不見這個墜子,自然就不會哭了。”
他哭得抽抽搭搭地抬頭望那仙人,看見一張溫和寧靜,如皎月一般的安靜面容。那人費盡力氣,從脖子上取下那塊墜子,拿在手上看了很久,最後一揚手,想把墜子丟進青溪河中,卻因為沒有了力氣,只見那墜子脫手後,在草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