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周寶珍醒來,就見幾個丫頭都在床邊笑盈盈的看著自己。
一早醒來,便有人笑臉相迎,自然是一件讓人覺得心情暢快之事。周寶珍唇邊揚起一抹嬌美的笑:“一大早,有喜事不成?”
雙福笑著上前扶她起身,嘴裡說到:“要說起喜事來,倒還真有一樁呢,今兒一早,大少奶奶被診出有孕了。”
“真的?”周寶珍驚喜,這可真真是喜事了,父親和大哥皆出征在外,祖母和母親就算口裡不說,其實也是希望大嫂能有訊息的吧,大嫂的壓力可想而知。
“是呢,說是有兩月了。”雙福拿衣裳替她披上,往後頭盥洗間走去“聽說夫人當場就落了淚,連老夫人都驚動了。”
周寶珍一笑,長子嫡孫,又是在這個時候,自是精貴非常。
“這是什麼?”
從盥洗間出來,周寶珍便覺眼前一亮,滿室生輝。雙祿帶著丫頭們一字排開,每個人手裡都捧了東西,從衣裳到首飾,以至鞋襪皆一應俱全,關鍵又都是她從未見過的。
“表哥送來的?”
周寶珍側眼看向雙福,不用問了,肯定又是表哥的手筆。
“是呢。”雙福笑著,扶她在妝臺前坐下,“世子一早讓人送來的,說是今日進宮就穿著一身。”
正好,淺碧同輕紅兩個小心地將今日要穿的衣裳攤開,展示在她眼前。
重疊繁複,深淺不一的紫色,如天邊的一抹流雲,外頭輕紗薄籠,彷彿春日清晨,竹林上空的輕霧,帶著如夢般的飄渺之氣。
“真美——”
不管是什麼樣的女人,對於美麗的衣裳首飾,總是缺乏抵抗力的,周寶珍也如是,可以說她甚愛這些東西。 眼前的這件衣裳,就連見慣好東西的周寶珍也不免驚歎起來。
“這料子是今年南邊新出的,聽說攏共就三種顏色,供到宮裡也不過每樣兩匹。” 雙福給她梳頭,在她耳邊輕聲說到。
“會不會太招搖了些?”周寶珍微訝,這樣珍貴自己卻穿著進宮,恐怕不大合適吧。
雙福梳頭的手一頓,繼而輕聲勸慰到:“世子既然讓人送來,想是不礙的。”
因為衣裳足夠出彩,所以別的就簡單些就好了,一頭油潤的青絲披散下來,只在兩側各挑起一抹,綰結於兩側,兩邊各簪一隻小巧精緻的掩鬢,額前華勝,耳垂明珠,明眸如星,交相輝映,襯得周寶珍如那仙子一般。
一切收拾妥當,看著鏡中的自己,周寶珍心下莞爾。表哥頂喜歡把她打扮的比世人都好些,在這方面他是從不知低調內斂為何物的。
古人有云“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有時候美貌便是女人的武器。
這世上,有許多事是不能假設的,如果自己沒有一個好出生,如果自己不是表哥的表妹,如果自己的性子沒有恰巧得了表哥的喜歡,又如果自己沒有如今這副好相貌,那許多事或許就與現在不同了吧。
周寶珍端坐在馬車裡,聽著粼粼的車輪聲,心裡猜測,今日的皇宮中,究竟會發生什麼呢?
上回茶樓上,明珠郡主所說之事,雖說她必定沒安好心,可也未必就是空穴來風。
只有身處在權利之中的人,才更能體會權勢的魅力與恐懼,沒有權勢與寵愛,便是公主也枉然。
二公主在宮裡處境尷尬,孤立無援,而她的婚事定是不能再拖了,那麼除皇室之外,定南王府顯然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選擇,而自己自然就成了她最後一搏中的絆腳石。
至於太后,二公主有什麼能打動太后呢?她本身不受寵愛,又沒有兄弟,母家勢力也不顯,那麼二公主唯一的籌碼,不外乎她的婚事了。
用自己未來的婚事來向太后投誠,換取太后的支援,依靠太后的幫組獲得自己想要的婚事。說穿了不過是利益交換,只是如此看來,二公主同太后間的這個利益同盟也未必牢靠。
說到底以目前的情況來看,太后完全沒必要為了二公主將王府和公府都給得罪了。所以關於這件事,太后必定會有所考量,如果王府也有意尚公主,那麼自然是皆大歡喜,如果沒有太后或許還會想法子給公府也就是自己些好處,反正定然不會同兩府撕破臉就是了。
而二公主那裡則不然,幾乎是必死之局,所以今日她進宮,要小心的人其實該是二公主才是。
馬車到了宮門處,周寶珍下車,就見姨媽柳王妃和表姐明華郡主已經到了,一行人匯合了,一塊往太后的寧壽宮去行去。
寧壽宮裡,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