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頭喪氣地在扒擋上翻著新鮮的牛柳。
“也不知道那個神經出了問題的人,把我放在肉房上的那盆牛血給倒掉了一半,那可是今天晚上英國那個vip團隊要做的血肉大腸。”清哥一邊低落的情緒牽引著悶悶不樂的神情狀態,遲鈍地翻煎著牛柳,一邊無奈地說著。
“就是普拉納晚上那個選單嗎?”忻夢接著問起來。
“恩!用牛血浸泡肉醬,再做成大腸,烹飪熟!這些貴族的用餐還是挺奇怪的!”清哥拿過盤子把煎好的牛柳翻到上面,傳來一股悠悠清香的百里香味混雜著牛柳稚嫩的香氣,繼續抱怨地說道“害我剛才被峰哥數落了一頓!”親哥立刻無奈的甩起頭來,面無表情。
“呵呵…”忻夢笑盈盈地欠過身子,看著哲涵站在吧檯的背影剛好面對向自己,而這個背影此刻呈現在瞳孔了似乎跟記憶中某個時間段的層次吻合了。腦袋裡開始回放著一個小時前的一幕,“哲涵的背影站在肉房裡,端著個大盆,大盆…”忻夢突然轉過身來。
“你說的鐵盆是不是有17寸大的,邊上磕了一個角的那個,放在肉房裡面,桌子上的那個?”忻夢帶著滿腹的疑問,安靜地看著清哥呈述起來。
“對啊,你也看到啦?難道你知道是誰倒掉的?”清哥突然緩過來的臉色,表現問題的注意力方向被忻夢的一席話深深拉扯了過去,一臉期待地等待著忻夢再次開口。
“恩…我,只是路過看到而已!呵呵”忻夢的臉上擠出一絲苦笑面對著清哥再一次的無奈,轉過頭!繼續僵持著疑惑注視著哲涵在吧檯忙碌的身影,沉思起來。
下午的三點鐘似乎提前到來,忙碌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今天整整一天的每時每刻,向慧的心情很不錯,在餐廳一直逗悠著微笑對著每一個同事開起幽默玩笑,因為教師團隊的用餐,客人們狠狠地表揚了他們一番,並且每個教師由於有文字的功底,寫了一篇長長的表揚信給餐廳,加上楦柏休假前已經設計好了多款雞尾酒,為此餐飲部總監,“吳錦華”先生狠狠地表揚了餐廳的推新和創意。
“晚上一起吃飯?”哲涵正在吧檯擦著杯具,忻夢剛好把冰桶端回吧檯。
“恩…”忻夢微笑地回應著,“早上的時候你進去肉房裡面,動了那盆牛血了嗎?”
哲涵正在擦著杯子的雙手嘎然而止,背對著忻夢微笑的表情也開始不由自主地僵硬起來,忻夢無意的話語像冰冷寒氣瞬間籠罩著哲涵全身的面板,並使它被突然極速翻滾的血液帶動著炙熱緊張起來,“難道她看見我了?”哲涵心裡暗暗在磨蹭著,一咬牙,抬起頭,面無表情地看著忻夢,淡淡地回應道“是的!”
“哦!那你是不是不小心把它倒掉了一些?”忻夢閃爍著明亮的眼睛,微笑地繼續注視著哲涵的沉默無意地問起來。
一絲絲暖意開始融化心中糾結的寒冰,哲涵的潛意識裡稍稍鬆了一口氣,“從另一個的角度去看的話,是的!”哲涵又是淡淡地回答…
“另一個角度?”忻夢顯得有點疑惑不解起來,皺著臉皮看著哲涵冷漠的反應,僵持著,等待著。
“恩…不好意思!其實我也是不想的!真的是無意!”哲涵突然像遺傳了受傷基因的小羔羊一樣盤下頭來,無奈地啃食著自己綿延的悲傷,繼續笨拙遲緩地擦著乾淨的玻璃器皿,一臉的無辜和無奈無處不在。
“呵呵…”研究了半天哲涵僵持的表情,忻夢反而自呵自樂起來,“不需要這麼自責啦,只是剛才清哥無意中問起關於這個事情,我才問你而已,不過…”忻夢故意壓低下頭,注視著哲涵憂傷的瞳孔,“你還真是個情緒化的孩子啊,呵呵。”
一絲苦笑從哲涵的臉上強忍地擠了出來,心裡卻在自責地回覆忻夢一身輕鬆的態度,“多的是,你不知道的事情…”
下午時刻,賓士拐進了亞龍灣的入口,忻夢蓋著哲涵的西裝平躺在副駕駛座上,安靜地睡著,轎車裡正在播放著celine。dion的歌曲,“Because。you。…。”,哲涵調低了音量,把西裝的一角往上拉了拉,蓋住她的頸部,看著她安詳地在夢鄉里遨遊著。
轎車駛進了別墅小區,停在銀色的跑車旁邊,哲涵熄了火,開啟車門,移動著身體極速地繞過車後,停在副駕駛座車門前,開啟車門,輕輕地,小心翼翼地抱起了忻夢,生怕自己過於發力的動作驚擾到她正在享受安眠的神經,乃至一個此刻正在睡眠的細胞,看著她安詳地靠著自己的胸膛繼續執著著睡意,絲毫沒有被驚擾到的樣子,哲涵會心地微笑眨了眨眼皮,便輕輕壓低膝蓋踮起腳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