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當家白守義走到張越身邊,身上除了套了一件髒兮兮的狗皮襖外,還纏著幾件花花綠綠的女人衣衫。
正憋著一肚子的火,張越沒好氣的罵道:“少他**的廢話,白天沒事都散出去打獵,要不就挖蘑菇野菜充飢。”
周圍十幾個馬匪立時苦著臉,他們雖然有弓箭,但很少有人精於此道,以前都是街頭巷尾中最是遊手好閒的潑皮無賴,哪會用什麼弓箭?就是這幾年到了遼東,也沒人下死力的練習,還不如拿著刀劍去搶劫來的痛快省事。
也知道這些混蛋好吃懶做的習慣了,張越最後眯著眼,吩咐道:“我去過那裡,再過一天就能趕到地頭了,大家再忍忍,不是還剩下些臘肉嘛?”
“是,李老四,去安撫下弟兄們。”
白守義揮手吩咐一位心腹離去,恭敬的陪在首領身邊,他隱約知道大當家有些不可思議的能耐,每次隊伍眼瞅著就要走投無路的時候,只要他獨自出去一些日子,馬上就能帶回些急缺的糧食武器。
眼看張越沉著臉不發一言,白守義心中有些不痛快,他自持手下兄弟多,本身又年紀大,一直對年輕首領面和心不合,總想著取而代之,但他也不敢多嘴詢問,轉身跑去營地一角,找搶來的女人發洩去了。
張灝陰森森的盯著他,要不是這傢伙還有些能耐,早就暗中除掉了。
一直到第三日深夜,就連張越都有些忍耐不住,尤其是這附近都是些低矮山脈,還不時望見一隊隊騎兵來回巡邏,只得躲藏在三里地之外的森林裡。
默默算算日子,已經過去大概半個月了,張越馬上吩咐道:“派幾個兄弟原路返回,看看留守之人遇沒遇見那些蒙古人。”
突然森林邊上有一些騷動,張越精神一振,果然藉著皎潔月光,就看見一個長相斯文的青年在幾個馬匪的帶領下走過來。
“少爺,終於又見到您老了。”那青年大叫,衝過來就抱住張越的大腿。
低頭看著跪倒身前的青年,張越抬手拍拍他的肩膀,此人乃是他玩過的書童,一直留在張梁身邊作為聯絡人和耳目,今日果然派上了大用場。
“都散開,不許過來打擾我。”張越陰森森的命令,嚇得馬匪急忙跑開。
書童為人極為機靈乖巧,抬頭笑嘻嘻的道:“少爺真是越來越威武了。”
“起來吧,等過些日子,就修書一封送到家中,抬舉你父母做個管事。”張越為人不傻,自然會用對方父母兄弟來要挾他,不然誰敢保證不會被出賣,即使是自小伺候自己的下人。
一臉喜色的連連道謝,最終書童和張越寒暄幾句,當聽到少爺打聽二爺的去向,笑道:“二爺和一位漂亮的好似天仙的道姑坐船回京城去了,說是要回去陪老祖宗歡度春節。”
恨意不可抑制的洶湧而出,每逢佳節倍思親。即使是張越這種天性涼薄之人,一樣割捨不掉親情,一想到自己被兄弟扔到這裡好幾年了,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尤其可恨的就是有家回不得,他雖然不知當年是被張灝一手策劃趕到東北的,但張灝乃至大伯張輔不救他回京確是真真切切,豈能不對他們父子恨之入骨?
將來總有一天,老子要把你們長房全都踩在腳下,張越心中憤恨,不過他此時最關心的,還是那些百姓是如何安置的,急忙問道:“那剛剛遷來的百姓呢?都安置在哪裡?”
“回少爺,二爺說百姓人數太多太亂了,得就近安置在平原上,現在命他們自己動手採伐樹木蓋房子呢。”
這麼大的事,書童自然看得清清楚楚,馬上使張越狂喜,能在不傷害族人的前提下把人搶走,自然是眼下最好的選擇,不到萬不得已,張越並不想馬上和張灝撕破臉皮,畢竟將來還要靠對方提供糧食和武器等物資呢。
至於因此激怒張灝,張越反而並不擔心,在他想來,張灝此舉只不過為了應付皇帝,誰會吃飽了撐的供養這麼多百姓?也只有兄弟那有名的善心人,才會如此愚蠢的跑到遼東來,親自出面安置那些低賤的異族。
又詳細詢問了一下附近地形,張越最終一顆懸著好些天的心得以放下,只要蒙古人能把百姓中的成年男人全部殺死,那自己就能從容的帶走至少一萬人的婦女和孩子,這塞外之地數千年形成弱肉強食的殘酷規則,那些被征服的人很快就會依附自己生存,過不了幾年,就會在遼東繁衍成為一個大部落。
至於張梁和那些騎兵則完全不放在心上,兄弟張灝一走,此地還有誰敢阻攔自己?也不用擔心蒙古人突然翻臉,這麼多的百姓,足夠兩家大有收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