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清零面色一變。道:“父皇!青陽從無女皇!”
“那總也要首開先例才好。對了,孩子取名字了麼?”皇帝又道。
卷二:流水亦有情 第二十九章 生死亦相隨
蘇流水眉毛微挑,淡淡一笑。道:“尚不知是男是女,怎能這般隨意取名。”
皇帝聽到這兒,放下筷子笑道:“這事兒朕也是該好好琢磨。改日你們選幾個名字呈上來給朕。總是朕頭一個孫兒,凡事都不能馬虎了。”
溫清零聽到這兒,面色狠狠一變。宮中各人暗自將他的孩兒不知處置了多少,他又豈會不知?他見皇帝對孩子無甚喜好,也從未說過要含飴弄孫的話。
他尚未迎娶正妃,所以未有孩兒他也並不傷心。哪兒知道,此時竟被溫行雲佔了先!
溫行雲一勾眉毛,笑道:“流水沒想過,兒子倒是想了兩個。不過還未徵得流水同意。”
皇帝驚笑出聲,整整衣袖,道:“哦?說來聽聽。”
蘇流水聽他這麼一說,便也將視線投向溫行雲。這人不是很忙麼?怎麼還會有空想這些?
飛星笑得自在,道:“什麼什麼?名字叫什麼?”
溫行雲取了杯酒,笑道:“生男便叫自在,生女便叫從容。”
皇帝聽了縱聲大笑。“自在從容,行雲你是在求朕許他一個自由身麼?罷了,這事兒終是你們年輕人作主,你們要他自在就自在,從容便從容。做個逍遙閒王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蘇流水心中一笑。心裡竟不知是個什麼滋味。皇帝要給孩子無上尊榮,可他卻要她一世從容。這男人的心裡到底在想什麼?還是說,他在嫌這孩子終是庶出之子。
她心裡不免胡思亂想。溫行雲又細聲問了她幾句,可她卻終是沒了心情。視線觸及竹清風時,她心裡彷彿被一根刺狠狠的扎住了。
溫清零暗自鬆了口氣,眼睛裡的戾氣大減。飛星正與自個兒面前的吃食奮鬥,看來毫無機心。他沉斂下眸,心中冷笑。
宴罷,太監宮女將桌上的杯盞撤走,換上清茶涼果。
“你們說龍星柏這次御駕親征,會不會活著回去?”皇帝取過茶盞,慢慢的吃著。
蘇流水聽到這兒,心中靈犀一點。他一直這般按兵不動,談笑風聲。原來竟在謀算龍星柏的命麼?她斂下雙眸,不肯作答。其餘各人也都各懷心思。
反倒是竹清風說了句,“皇上的意思是想要紫月皇出不了青陽麼?”
皇帝放下茶盞,挑起一邊的冷眉,“龍星柏一向自詡以民為先。是個仁者。他常道,仁者治國,才能千秋萬代。他這不是天真麼?你見哪朝哪代的皇室可以千秋萬代的?”
皇帝自個兒說出這樣的話,倒讓蘇流水頗為訝然。她以為他一直身在高處,皇權至上。自高自大到從不知道朝代也會更替。以為青陽萬萬歲。哪兒知道他竟看得比誰都透。
被他這麼一說,大家都低頭不語。生怕說錯一句,便惹來殺生之禍。蕭庭淡淡的笑了聲,道:“皇上能以古為荃,實在是不可多得。”
蘇流水古怪的瞧一眼蕭庭,她以為他是木頭。哪兒知道這木頭竟也會說好聽話。
皇帝漠漠一笑。道:“朕跟他見解不同,註定為敵一世。紫月數百皇子奪一皇位這制度,也甚不可取。朕跟他鬥一世並無勝負。可朕的兒子,朕的孫子卻依然可以繼續跟他鬥。他呢?他堂堂一國之帝,為百姓鞠躬盡料,卻落得個絕子絕孫的下場。他不可悲?”
“這制度看來確是能尋出最強的繼承者,可也能讓他的子孫死於非命。真正的強者剛出世,就已經被狠毒惡人扼殺襁褓之中。所以真正能登帝位的那些,並非強者。而是他們之中最陰最毒的那人。”
“最陰最毒的那人,私心最是嚴重。所以這制度被破是遲早的事。紫月皇室,每到新帝登基,便會血流成河。那些與新帝爭過皇位的人,大多是被新帝毒殺。”
“所以他堂堂一國天子,卻沒能力保護自個兒最心愛的女人。也是活該。”他說到這兒,將茶盞往桌上一砸。
“死在我青陽境內就要我青陽血流成河。他也叫仁君?他這是無能!”皇帝終於疾言厲色。
蘇流水印證心中猜想,不免多瞧了眼溫行雲。溫行雲對她使個眼色,示意她不要開口。
“他就是為了一個女人對青陽發起戰爭?連屠我青陽三城?父皇知道那女人如今何處麼?”溫清零挑高眉毛,道。
皇帝一拍桌案,怒斥,“人死了那麼久,朕去哪兒找她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