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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未來的帝王,嬴天燁。 彼時的我,頭頂華蓋,紅紗覆蓋下,是對未來幸福的憧憬。 他不光是西周身份尊崇的太子,也是我父親的學生,身份最尊貴的一位學生。而他的天資聰穎也是父親這麼多年來,唯一讚不絕口的一位學生。 當得知皇上將我指於他為太子妃時,我的心中,就蓄積起濃濃的甜蜜。 可,洞房之夜,他似乎是看著我,卻更象是看著一件擺設,草草的履行完夫君的義務後,他便起身往書房行去。 他的手很冷,而沒有他的夜,同樣很冷。 後來,他又奉皇上的旨意迎娶柳若,瀋水瀾為側妃。 再後來,我漸漸記不清度過多少冷清寂廖的夜,或者,從我成為太子妃開始,便一直是冷清地度過。 他對我履行的一直僅是義務吧。 當三年後,我誕下依韻,我看到,他素日淡漠的眼底終於有了一絲笑意,那是屬於父親慈愛的笑,而無關乎其他。 也在那一年,側妃柳若誕下天燁的第一個兒子嬴玄銘。 或許,這對我的正妃位置是個絕對的威脅,可,誰又知道,我的眼裡自依韻誕下後,就已經很滿足,其他的,在彼時,似乎已經變得不再那麼重要,或許,也包括,愛情。 當先帝駕崩,他繼承大統,成為靖宣帝。 當柳若,瀋水瀾從側妃分別變成德妃、賢妃。 當我戴上那金碧光耀的鳳冠,成為他的皇后,站在太極殿前,聽他賜號:“婧瑤”時,心中多年的冷寂突然因著一絲的喜悅而漸漸地融去。 “靖”和“婧”二字,諧音,筆劃構成亦是相近,就如我和他之間絲絲縷縷的牽纏吧。 可,這份牽纏,因著她的出現,終於被徹底地割捨,安陵滺,當她出現在第一年的選秀臺前,從天燁的眼中,我就知道,他心中的愛只會給她。 她是這般的完美,雖揹負著“安陵”這個姓氏,但,依然沒有阻止天燁對她的摯愛深寵。 一年後,在她誕下雙胞帝姬,冊封“貴妃”那日,我的淚,第一次清然墜落在妝臺前,這是在紫禁流的第一滴淚,是一個女人哀悼從未得到便已失去關於愛情的幸福。 原來,愛情於我,一直是如此的重要,只是我清楚無法得到是必然的結局,所以刻意地迴避至今。 我不是善妒的人,我只想,今生今世,真真切切地去愛一個人,也被那個人所愛,可,這一切,在帝王家,是奢望,當破滅的奢望點點滴滴融匯起來,我才慢慢品到,絕望這個詞,原來離自己一直那麼近。 而我,卻依然如此貪戀痴嗔。 有時候,望著我唯一的女兒依韻,我會覺得滿足,這是他賜於我的最珍貴的禮物,亦是我在冰冷的紫禁中,得以慰籍溫暖的依靠。

番外:琉金倚凰嗟流年(2)

寵極哀之至,當安陵滺在眾口鑠金,積毀銷骨下,終於芳魂一縷隨煙逝時,我看到,天燁眼中那抹深慟悲懷。 那一刻,我甚至以為,他從此失去了愛的能力。 當我試圖去接近將自己囚於昭陽宮的他時,我看到,在森暗地沒有點一支蠟燭的殿內,他神色晦淡地凝望著窗外,紫檀桌上,是空落的玉壺酒盞,我被嗆鼻的酒味衝得顰緊眉,然後他看到我,冷冷地笑,一如殿外蕭瑟的空氣。 我不知道是怎麼從昭陽宮出來,只知道,出來的時候,我渾身的錦袍已被汗水濡溼,他的不發一言,比痛斥我沒有阻止這場悲劇的發生更加讓我明白拒人千里之外這個俗語的意思。 後宮和前朝素來是密不可分的,前朝重臣之女一定會成為嬪妃。 安陵滺的位置自然,也會由同宗的女子頂上。 所以,在中秋家宴上,我看到了奉太后旨意進宮的安陵宸,她是滺的妹妹,雖是姐妹,她和滺的美截然不同,滺的美更接近於人間的真實,而她的美,遠遠看去,卻讓人不能直視,是一種眨眼間,便將要歸去天穹的那種美。 彼時的她,眸中純澀懵懂,即便是別人欺凌,亦不知反抗。 但,她在天燁的眼中,或許,只是讓他記起,和滺往昔的種種甜蜜演繹至今的不堪吧。 他冷落她,但又一次次地不能忽視她。 我一直無法分辨天燁對她到底是怎樣的感情,看似漫不經心,卻處處地維護在意。 淡淡地看著這一切,直到她被封為璃妃,我依然淡淡地看著。 或許,曾經,我有一刻不能做到淡然——她在鳳儀宮那次的意外,讓我的眼眸內有過一絲地驚惶,看到深紅的血從她裙襬下緩緩流出時,我甚至有過一種懼怕。 因為這和她被指證推賢妃跌落朱雀臺,導致子嗣不保的後果是截然不同的。 而,這懼怕終在太后禁我的足,並暫免執掌後宮之權時來得更加凌厲且真實。 牡丹茶是那人提醒,才命紫凌奉上,在賢妃推倒安陵宸時,唯獨我清晰地看到,也是那人所使的絆腳。 我一直忽視那人太久,殊不知,她要的,遠遠不止現在的位分。 或許,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