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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東西,只是——

她咬不動,居然連這點力氣也使不上了。

那果子比鴿子蛋略大,又脆生得很,若不嚼爛,又如何能吞得下?

沈青愁急急的催促花鳶快吃下去,但眼看她嘴裡滾了滾,並不吞下,心焦不已,只怕她再耽誤不得,也不多想,也不嫌髒,忙將回生果從她嘴裡摳了出來,放到自己嘴裡嚼爛,然後低頭哺餵過去。

嘴唇交接,沈青愁只覺得花鳶的嘴唇太過冰涼,更加憂心如焚,哪裡敢有其他旖旎的念頭。

一片溫熱柔軟貼在了花鳶唇上,牙關被靈活的舌尖撬開,她已知道了是怎麼回事。

心裡自然先是一緊,漸緩的心跳多跳動了幾下。

這一陣心悸,倒讓她些許生出些生命跡象,腦中居然還有空餘的思維還在想,這法子真是噁心。

真的覺得噁心麼?

人到了生死關頭,哪裡能以常理論之,想著噁心,可並不這麼覺得,反而心裡生出莫名的情愫。

有點溫暖,有點感動,還有一點點的不捨。

捨不得啊,真的捨不得。

捨不得就此在這個人懷裡死去,身體漸漸冰涼,也捨不得,讓他那雙好看如女子般的手,捧著泥土將她掩埋……

他生就一對如寂靜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一般的眸子,在凝視著她屍體的時候,是否會流露難過的神色?

會的吧,不過希望在此之前,他能找到她放在荷包裡的內功心法,其實方才,她拉住他的胳膊,想要告訴他的就是這個。

他的自由,已然被她用蠟丸封好,放進了荷包裡。

不知是不是沾了果子汁水的原因,當舌尖與舌尖觸在一起,沈青愁猛然感到一陣微微的發麻。

那微麻的感覺,就像一根琴絃,經由一點輕觸,顫動了全身。

他不由一慌,雖然清楚已是哺餵完了,卻還是遲疑了幾秒鐘才離開她的嘴唇。

這本無疑是少年男女接觸的正常悸動,只是此刻卻沒有絲毫香豔,更平添了一抹蒼涼的心酸。

他盯著花鳶的臉,她抹了改變膚色的藥粉,但底子裡的蒼白死氣,還是透了出來而方才的哺餵,令她的嘴角邊溢了一滴汁水。

他想也不想,便抬手用拇指揩去。

他也是一番血戰,手上有汙跡,花鳶臉上的藥粉也被汁水暈開了一點,於是越揩越髒。

其實這沒什麼大不了,縱然沒有帕子,用還算乾淨的衣袖角擦也就罷了,可他腦袋空空的,什麼也想不到,盯著那一團怎麼也擦不去的髒汙,陷入深深的無力當中。

如岸邊樹上掛著的一片葉子,被呼嘯的大風吹斷了莖,落進翻騰的大江大浪中,茫然無措,不知道在哪一個浪頭打過來,就會粉身碎骨。

這般的恐懼和無力,是從未有過的。

他厭恨這種感覺,唾棄自己無能為力,心中突然生出強烈的渴望——想獲得足夠強大的力量,不必被人殺得落荒而逃,揮手間威懾他人,強大到無所忌憚,能保護自己……保護花鳶。

沈青愁本天資聰慧,輕功卓絕,魔功在身,雖然受其桎梏,卻也因此在武學上獲益更多,可是在明月樓的連番追殺之下,一直順利的他和花鳶,實在只有用抱頭鼠竄與狼狽不堪來形容,改換讓他厭惡的女裝不止,連花鳶也弄得生不生,死不死。

所謂“活者便是真理”,早已經是他的生存信仰,而今次的事情,無形中讓他的信仰,無以復加的堅固起來,其深遠的影響連他自己都沒有料到的。

木箱道人眼見沈青愁的舉動,雖然心裡有些責怪他孟浪,但又思及情有可原,再加上看到他的神情沮喪哀傷,他本也是傷情之人,由人及己,也就化去了那些世俗偏見,同情起他來。

“她吃了……就能活嗎?”沈青愁緊盯著花鳶臉上一團不散的死氣問道。

“吊著口氣罷了,若是要救活,十天之內還需找到一個人。”木箱道人嘆了口氣,走到敞開的木箱旁繼續翻翻找找。

“誰?”

“神醫活菩薩。”木箱道人也不抬頭,道:“她傷成這樣,我也無能為力,只怕只有活菩薩才能救得回。”

沈青愁聞言默了片刻,他知道這個人。

說的這“神醫活菩薩”,本姓王,如今已四十多歲,因素來被人稱做王神醫,或者活菩薩,真名倒沒幾個人知道。

而所謂神醫,自然是醫術高明。

所謂活菩薩,自然是仁心仁德。

他並非江湖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