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餘力地擴張,且不會遭遇大的挫折的話,他可以在三十年後擁有像之前的銅仁張氏一樣大的領土。至於想繼續擴張,成為四大天王級別的人物,那根本就是痴心妄想了。
因為,那不僅需要幾世的積累。還需要外部的機緣打破貴州現有的政治格局,葉家才有可能脫穎而出。否則作為土司集團的一員,做為這張土官之網的一環,不可能跳得出去。
但是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把朝廷置於其外的考慮,一旦朝廷置身其中,且能利用得好的話。滄海桑田將旦夕可變。葉小天這一路都在認真思索如何利用好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所以雖舟車勞頓,歇息下來時也在緊張考慮。
帳簾兒一掀,夏瑩瑩小狗狗似的鑽了進來,葉小天忽有所覺,還不等看到她,便是一笑。
外邊雖然只在周圍紮了五頂帳篷,但明裡暗裡保護他的人可不僅限於那五頂帳篷中的勇士,能夠悄無聲息鑽進他帳子的只有一個人,自然就是夏瑩瑩夏大小姐。一路之上,葉小天的侍衛們已經見慣了這種把戲,所以但凡見她悄悄爬過來時,都只當她是空氣。
“又偷偷鑽過來!”
葉小天笑著迎上去:“小心叫伯母看見,我好不容易才裝出來的形象,可就全毀在你手上啦。”
夏瑩瑩從地上爬起來,俏巧地白了他一眼,道:“沒良心,人家也困的狠了,可還是強撐著等孃親睡了才來看你,你還這樣說人家。那人家回去好了。”
夏瑩瑩說著作勢要走,葉小天一把拉住,將她扯回了自己懷抱,俯身欲吻。夏瑩瑩佯嗔地扭過臉兒去,負氣道:“不親不親,人家……”
她一句話還沒說完,一枝冷箭嗖地一聲穿透帳篷,射了進來。那箭力道極為凌厲,穿透厚重的帳幕,依舊勁道十足,應該是可貫重甲的弩箭。這枝勁矢好巧不巧地,正好擦著二人的臉頰射過去,矢尾在葉小天臉上擦出一道血線。
夏瑩瑩勁風颳面,嫩頰生痛,扭頭看見葉小天模樣,不禁驚叫起來。
“噤聲!”
葉小天急吼一聲,一把抱住夏瑩瑩,便貼地滾開……
※※※※※※※※※※※※※※※※※※※※※※※※※※※※※
“究竟是怎麼回事?”
羅李高車馬行裡燈火通明,大亨陰沉著臉質問孫偉暄。
已然成家立業、有妻有子的大亨,在葉小天面前依然還是一副嘻嘻哈哈不甚著調的模樣,但是在他的部下面前,卻早已樹立了上位者的威嚴。
羅李高車馬行的大管事孫偉暄跪在大亨面前,滿面愧色。他雙手撐在,虯結賁張的臂肌繃起如岩石,顯然在強抑憤怒,那英俊的時常掛著一縷微笑的臉龐帶著扭曲的恨意,重重頓首道:“屬下無能,把唐漢三、顏水圳當作好兄弟,誰料他們卻被展家重金收買,居然背叛了東家……”
孫偉暄“呼呼”地喘了兩口大氣,恨聲道:“屬下已經派人四處打探他們訊息,還請高李兩位少寨主發動山寨人馬搜尋,他們攜帶著大批輜重,絕逃不遠的。”
唐漢三和顏水圳是羅李高車馬行的兩個管事,當初和孫偉暄一樣。都是普通的夥計,因與孫偉暄交好,孫偉暄得大亨重用後,他們二人也跟著飛黃騰達起來。
現如今大亨的生意主要是做商鋪,而高李兩位少寨主根本不是做生意的料,所以這車馬行實際上是完全由孫偉暄來主持了。羅李高車馬行已經成了這條驛路上相當知名的一家車馬行,生意繁忙,孫偉暄一人哪裡忙得過來,那唐漢三和顏水圳便成了他的左右手。
照說,羅李高車馬行也沒虧待了他們。給他們的薪水是很豐厚的,但是展龍付出的代價更高,財帛動人心,居然說服這兩個人橫下一條心,投靠了展家,由他們護送的這批物資連人帶貨消失得無影無蹤。
大亨重重地一拍桌子,喝道:“糊塗!他們需要把物資運走麼,只消把那些輜重一把火付之一炬,就達到目的了!”
孫偉暄額頭冷汗涔涔而落:“屬下該死。屬下願以死謝罪!”
這批物資是羅李高車馬行承動的,僱主是臥牛長官司。羅大亨和葉小天是兄弟,人家追不追究是一回事,但是依照行規。羅李高車馬行收了重金為人運輸這批貨物,貨物不但丟了,而且是車馬行的人監守自盜,必須得全價賠償。這是江湖道義,否則就算臥牛長官司看在葉小天面子上不追究,羅李高車馬行也不用開了。因為牌子已經砸了。
孫偉暄當然明白其中利害,東家如此信任,他卻害得東家要傾家蕩產,如何不羞慚得無地自容。孫偉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