堡,把事情經過對展伯雄一說,展伯雄茫然半晌,只能悠悠一嘆,滿面愁容。白白搭出一份厚禮,這“第二隻靴子”終究是沒有落地,葉家或者田家,究竟打是不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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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從文,三年不中;後習武,校場發一矢,中鼓吏,逐之出;遂學醫,有所成。自撰一良方,服之,卒。”這是一個笑話,但是放在葉小安身上,卻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葉大哥就是學文不成,學武不成,經商也不成,實在找不出什麼事適合他做的一個典型。
於珺婷受了葉小天的託付,讓自家管事暗中運作,幫助葉小安組建了一個車馬行。車馬行搞運輸,只要你能站住腳,在貴州地區那是穩賺不賠的行業。
小安車馬行有於家暗中照拂著,不管是行路運輸還是招商販貨,都毫無阻礙一路綠燈,照理說他該在銅仁立得住腳,大大賺上一筆的。
可是,葉小安交友不慎,在嚴世維的引薦下,葉小安迅速結識了一批狐朋狗友。這些人聽說葉小安是臥牛長官司葉長官的胞兄,立即大加阿諛,葉小安在他們面前面子有了,裡子也有了,登時把他們引為知己。
聽說葉小天要開車馬行,這些人摩拳擦掌地要幫忙照應,把他們的三姑六舅都介紹給了葉小安。葉小安是來者不拒,結果這麼多的關係戶,全都安插到了剛剛成立的小安車馬行。
這些人個個倚仗自己有來路、有關係,愛上工就上,不愛上工就一連幾天不露面,到了日子卻去領全薪,沒多久就把其他工人都帶得懈怠了。
管理一混亂,事兒就多了。做生意本該是笑迎八方客,他們倒像是人家求著他們運貨似的,面難看話難聽也就罷了,因為管理混亂,還經常出岔子。
該發往樂平的貨給人家錯發到平定去了,耽誤了人家生意,就要賠一大筆錢。類似的事不勝列舉,縱然有賠償。誰還敢用他們家運輸?
除此之外,還有工人偷拿所運物資,葉小安後臺硬,人家不敢告他,可是不照顧你小安車馬行的生意總可以吧?
結果小安車馬行剛開業時車馬絡繹不絕,沒多久就門可羅雀了。葉小安又是個不懂經營的人,明明是管理不善,他卻相信了手下人的理由:生意不好,全是因為別的車馬行中傷排斥,非戰之罪。
沒有生意。談不上開源,節流也能省些錢,可他偏又喜歡打腫臉充胖子,明明沒有生意上門,可車馬行裡還是保留著足夠的人手,一個工人也不減,按時足額髮放薪水。
事情到了這一步,他的合夥人不幹了,人家真金白銀地拿出來。看中的是他背後的那塊金字招牌,指望跟著他能大賺一筆,可不是出來做善事的。
“你要抽資?成!”
葉大爺是個講究人兒,你要撤資就撤資。他絕不攔你。之前生意做賠了,應該按照各人所佔的股份分攤損失,但葉大爺為人四海,不會跟你輜銖必較。
沒有現錢他就開白條。直接按你當初投入的資本全額給你打欠條,以前的所有損失他獨自承擔,這錢算他借你的。他還按月給你計息,講究吧?
“一群沒眼力的東西!大爺是什麼人?當初那是懷才不遇!金。鱗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雲便化龍,沒有你們這些庸碌之材掣肘,大爺正好可以大展拳腳,來日財源滾滾日進斗金的時候,眼紅死你們!”
可是,志大才疏而不自知,根本就是無藥可救的。小安車馬行根本沒有生意,花銷卻一點也不少,每開張一天,他就淨賠幾十兩銀子,賠來賠去終於沒得賠了。
前合夥人整天拿著白條上門討利息討本錢,那些平日裡天天翹起大拇指誇獎東家仁義、仗義,是條漢子的夥計們沒有工錢發,也是天天堵著大門討餉。
葉大爺終於感覺不對勁了,便叫來賬房算賬。可小安車馬行的財務也是一塌糊塗,需要用錢時葉大爺從來就是大嘴一張直接支銀子,連個字據都不留,賬房那兒一筆筆的賬目列出來,有的他能想起來,有的他也記不起是不是自己支用過的,算來算去,虧損了上千兩,偏又從賬目上找不出一點毛病。
葉大爺終於決定:變賣騾馬、車船、宅子,先可著夥計們發放欠餉。至於那些前合夥人,先欠著罷!
葉大爺是窮苦人出身,知道窮苦人的苦,事兒就這麼決定下來了。於是,那些從客人那裡坑蒙拐騙、從客人託運貨物裡亂抄亂拿,徹底敗壞了小安車馬行名聲,之後又每日曬著太陽任嘛不幹還領全餉的夥計們每人都拿了一筆遣散費一轟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