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緊緊地盯著趙青平坦的小腹,心裡驚疑不定。
大老爺等人也都沉默下來。
“傳馳風……”老太太吩咐道。
馳風是沈懷瑜生前的貼身小廝,很快就被畫梅帶了上來,“……三爺在柳河鎮原打算住一天的,因被韓會長等人絆住,結果住了三天。”他微低著頭,恭恭敬敬回秉道。
屋裡又一陣沉默。
“就算三爺去過柳河鎮,這孩子也未必就是他的!”大太太聲音斬釘截鐵,“誰知道她是不是個天生放蕩的。”
“你!”方老爺騰地站起來。
被大老爺一把按住,“方老爺有話慢慢說。”轉頭看著馳風問道,“在方家時你可曾見到三爺和三奶奶同過房?”
馳風一激靈。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這可不是玩笑,鬧不好是要出人命的,餘光偷偷覷著廳中眾人的神色,馳風感覺自己兩個腮幫子都麻嗖嗖的,心撲通撲通地直跳。
“這裡沒有外人,事情經過怎樣,你知道什麼就說什麼。”見大老爺張嘴要呵斥,老太太擺手攔住了他。
“奴才……”想說奴才沒看到,對上方老爺煞氣凜凜一副理直氣壯的神色,他心裡一咯噔,暗道,“難道這孩子真是三爺的?”眼角不由偷偷瞄向臉色煞白一直沉默不語的趙青。
雖然大夫當夜就被封了口,可身為沈懷瑜生前的貼身小廝,馳風的身份地位都不一般,他還是從畫梅嘴裡聽說了,此時覷到那素心蘭似的嬌弱,姣花照水般的容顏,心不由一軟,“這樣美好的女子,即便行有不檢,也不該死啊。”
已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馳風改口道:“奴才和三爺剛到柳河鎮就被柳河商會的韓會長請去了望春樓,吃完酒,三爺要和韓會長、馬老太爺他們談事情,就把奴才早早地打發回方府了,奴才等了半夜沒見三爺,還以為他住了客棧,誰知第二天早上奴才醒來時,三爺已經在方府了……”把他和沈懷瑜在柳河鎮那三天的行程鉅細地說了一遍,“肯定是住在方府,只奴才也不知道那兩夜三爺都睡在哪個屋裡。”
沒通氣,卻和方老爺的話出奇地吻合。
大太太怔怔的。
這意思就是沈三爺和這位三奶奶那兩夜很有可能在一起了?
“事關重大,你可知說謊的下場!”她突然厲喝道,略略高昂的聲音有股能隨時掌控馳風生死的威壓,犀利的目光直直地盯著他的眼睛,好似高空的鷹隼在注視著地上的蚍蜉。
“奴才所說句句屬實,大太太可以和韓會長等人對質。”馳風向後退了兩步,施禮說道。
他這話確實不算說謊。
在方府的三天,他雖然連方雪瑩的影子都沒見到,沒看到她和沈懷瑜在一起,可他也沒看到他們沒在一起,十四歲就跟在沈懷瑜身邊,走南闖北這麼多年,馳風也是個經多識廣的,一番話說下來聲音不疾不徐,神色自然,可說是風雨不透。
老太太定定地看了他半天也沒發現什麼破綻,揮了揮手,“你下去吧,記得今天的話不可對他人說起。”
“奴才知道。”馳風應聲退下。
“說到底,馳風也沒看到他們同過房,單憑這些,也不能說明這孩子就是三爺的。”直直地盯著馳風背影直到消失,大太太才緩緩說道,已經平和下來的語氣中有股不容置疑的決斷。
“你想要怎樣?”方老爺心也踏實下來,他底氣十足地看著大太太和大老爺。
無論如何,今天都不能讓二房認下這個孩子!
大太太心裡也發了狠。
“這孩子到底是誰的,不僅關係到三爺的名聲,也關係到我沈家嫡親血脈的純正,絕不能任人無憑無據地信口雌黃!”她話峰一轉,“大家都知道三爺為人方正,處事磊落,他絕不會做出這種苟合之事!”手指著門外,“麗景閣裡的丫頭,不說艾菊長的如花似玉,端莊秀雅,單說那香平、水芝還有才放出去的鈴蘭,哪個不是花容月貌,三爺十三歲獨自開院,這麼多年他碰過誰?”
這是事實。
老太太和大老爺俱不由自主點點頭。
方老爺不由一陣心虛。
沈懷瑜本來就是方正君子,在古瀾鎮上有口皆碑,真叫起真來,還真沒人相信他生前會做出這種事兒,尤其他和自己的女兒已經定了親,正無計間,目光落在趙青那如羊脂白玉一般柔嫩的臉頰上,忍不住脫口道,“哪個也沒雪瑩長得好!”見大太太張嘴要說,脖子一梗,“若不然就等到孩子出生滴血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