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無須緊張。 ”見柳玥結結巴巴,柳蔚反倒笑著道:“眼下京中局勢不明,七公子在此地駐留,遲遲不回京中,想必也有自個兒的意圖,這意圖是什麼,咱們女流之輩,不便打聽,也不便多想。只是斗膽猜測,應當是與皇上有關的,皇上最近可不止發落了柳府,一些周邊門第,也受了不少牽連,好幾戶人家,我記得,可都是七王黨。皇上此舉意欲為何,旁人看不清明,七公子應當是看得很清,所以,妹妹儘管將心放到肚子裡,便是七公子知曉了,也不會阻礙咱們救出祖母。”
柳蔚一番言辭完畢,還淡淡的看向容溯:“七公子,我說的這些,可對?”
容溯看著柳蔚自信滿滿的一雙水眸,抿緊了唇,沉默半晌,才道:“你很聰明,不過……”
“不過,不要賣弄聰明,是嗎?”柳蔚接過容溯的下半句,隨意的道:“是不是賣弄,見仁見智,也全看聽的人如何想了。有的人覺得是,與聰明人說話,方便,實惠,麻利。有的人,卻也喜歡掌控全域性,不願聽取別人的說法,或者說,從來聽不進去別人的說法,我不知七公子是其一還是其二,我也不想知曉,只是,七公子您莫要阻礙我們救出祖母便是。”
容溯不得不承認,這女人牙尖嘴利的本事,到如今過去了幾個月,也沒絲毫退步。
只是,明明心中該是憤怒不喜,但奇怪的事,他卻並不覺得惱怒,心中,還隱隱有些欣賞之意。
自己,果然是病得不輕。
柳玥現下心情很糾結。
柳玥一邊很想七王爺反駁,並且訓斥柳蔚!一邊又不想七王爺這般做!因為,若是七王爺如此做了,那提議要疏通關節,營救祖母的自己,自然首當其衝,在七王爺心中,要被黑墨狠狠刷上一筆。
在兩廂情景的糾纏之下,柳玥,到底還是選擇了優先保住自身。
柳玥提了口氣,擠出一個笑容:“七公子,當真不會怪責小女等……”
柳玥話還未說完,容溯已經看過來,反問:“你要找誰疏通?”
柳玥是沒有人選的,京中的人,她又認識幾個?
她身為庶女,母親自然不會帶著她出去見人,出去結交,她便總是被晾在最後。
偶爾有機會能跟著柳瑤一同出門,但卻少能與各家嫡女互相往來,結交認識的,也都是一些別家的庶女。
這嫡庶有別的事,在京都並不少見,所以哪怕這麼多年過去,柳玥身邊,卻當真要說找個有實權的人,都找不到。
眼下七王爺卻問到這個當口,柳玥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只想了一下,才婉轉的道:“其實,也談不上什麼門路,只是識得一兩個人,或許,能疏通疏通,柳府看守鬆散,若是銀子備好了,想必那些守門的卒子,也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這種說法,便是說柳玥沒有門路,只是打著賄賂底層守衛的主意。
當守衛都傻得不要命了?
容溯聽著,臉上露出冷意,涼涼的道:“既是沒有路子,還要你姐姐全部身家?”
柳蔚看了容溯一眼,又看了柳玥一眼,倒是沒想到,容溯竟然會替自己“出頭”。
柳玥說什麼錢不錢的,本就是個藉口。
現在柳玥卻是騎虎難下,她咬著唇瓣,低聲嘟噥:“小女也只是……關切祖母,祖母的身子,怕是在那等子地方,蹉跎不起……”
柳玥這話說得微妙,將銀子的事隨意磨過去,卻是將自己有多孝順,擺在明眼處。
可是你孝順,為何挖的卻是別人的身家?
柳蔚心中暗暗搖頭。
柳玥這個說法實在不好,容溯但凡有一點智商,也不會喜柳玥這般作態。
普通男人看女人,或許是看溫柔小意,看容貌美好,但皇家子弟看女人,看的卻是有沒有腦子,明不明事理,畢竟,皇家深遠,人際紊亂,若是找個不聰明的女子,平白的,是找來惹事的。
這天底下什麼美豔絕倫的女子找不到,但知情識趣,又聰明精靈,會拿捏分寸的,卻是不好找。
不過柳玥這般作死,也是中了柳蔚的下懷。
柳蔚心中暗暗的舒坦著,覺得今日過後,自己要領走柳玥,大抵就輕而易舉了。
這般想著,柳蔚的心情便好了不少。
而容溯,在聽了柳玥的話後,已經不再與柳玥對話,轉頭,卻是問柳蔚:“何時來的古庸府?”
這是要“敘舊”了?
柳蔚也不管容溯對自己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