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不是下令不許守城門的侍衛將郡主放行嗎?那又是誰將郡主給弄出去的?
這皇城裡頭,如此手眼通天,能視皇后之令於不顧的,可不就只有那一個人了?
林盛越想越是心驚,頭都開始嗡嗡的響。
難道,月海郡主當真是被皇上派人殺死的?
既然是皇上做的案,卻還要京兆尹交出兇手,那如何交?有人敢查到皇上頭上嗎?
可若是查不到會怎麼樣?
簡單啊,京都衙門背鍋,衙門上下依律處置不就得了?
合著,這是皇上要剷除異己,最後將整個京都衙門的人,都拖進來當替罪羊呢?
林盛此刻只覺得心口劇痛,呼吸都要不順了。
林盛不是氣,不是怒,而是慌,打從心底的發慌。
所謂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莫非,此事,就當真是個死局了?
眼看著日頭越來越下去,天色越來越晚,去通稟皇上的小太監還遲遲未歸,林盛只覺得兩眼一黑,彷彿閻羅地獄,已經在他眼前。
是了是了,真讓那向公公說準了,看來,他這次,是真的完了。
如此關頭,林盛也後悔了,性命當前,哪怕是冒了不諱,他也應當將那向公公攔下,好好問問他解決之法。
畢竟,命只有一條,誰也不願意平白為誰斷送一生。
林盛來回在侯廳內走動,眼睛依舊往外面看,但眼中的期盼卻少了許多,他是在等,等小太監來回稟一句,皇上今日無空,林大人請回吧。
只要得了這句也好。
他主動面聖,按照規矩,聖上不發話,他是不能走,但現在,他想離宮,想回家,想將府中上下打點一番,為家中妻兒做好隨時逃命的準備。
是的,他不會坐以待斃。
這官不做了,命也要留下,是人都是惜命,他也不例外。
林盛這一等,又等了兩個時辰,直到已經日落西山,終於,有小太監來回,說是皇上身子微恙,旁人不得打擾,若是他有事,讓他明日再來。
林盛嘴上應允,送走了小太監,卻是立刻心急火燎的往宮門外走。
而此時,柳蔚又回到了京兆尹衙門,在衙役的伺候下,柳蔚淡看了眼外頭天色,問:“你們大人還未回來?”
衙役朝旁邊的下人看了看。
下人搖搖頭。
衙役便對柳蔚道:“許是路上有什麼耽擱了,柳大人稍等,屬下這就派人去宮門口候著。”
“不用。”柳蔚說著,看看左右,道:“終究閒來無事,那逃離的宮女在何處?”
衙役眼前一亮,問那宮女何處,便是說要插手此案了?哪怕林大人還未帶著聖諭歸來,這柳大人也決定幫他們了?
衙役不敢耽誤,一面壓制住心底的狂喜,一邊趕緊吩咐人去往前頭領路。
柳蔚看衙役那興奮的表情,便道:“莫要誤會,本官與月海郡主有些私怨,如今郡主出了意外,本官詢月海貼身宮女問上兩句,也算了結,與案子,卻是無關。”
衙役聞言頓時失望,但很快又提起精神,樂觀的道:“大人說什麼,便是什麼罷。”
柳蔚也不多說,隨著衙役帶路往前走。
沒一會兒,幾人便到了後衙的客院。
這京兆尹衙門的客院,多是用來招待外地回京述職三品以上官員暫住的,眼下卻是單獨騰了一間,給那小宮女養傷。
柳蔚進去的時候,就看到那小宮女還在睡,身邊有個衙門的丫頭在照料。
瞧見有人來了,丫頭乖覺的將宮女今日一日做了什麼說了什麼吃了什麼,一一稟明。
得了大人應允後,丫頭才出了房間,在外頭守著。
“柳大人,那宮女叫秋緋,屬下們打探過了,的確是月海郡主跟前的近人。”
這算是證明其身份了。
柳蔚這便點點頭。
大略是人聲太大,那秋緋緩緩睜開眼,一下子看到屋子裡多了許多男子,嚇得臉色慘白,往後頭縮了好幾下。
這一亂動,又硬扯了傷口,登時疼得齜牙咧嘴。
柳蔚見其,開門見山的問道:“你在郡主身邊,有多久了?”
秋緋唯唯諾諾的答:“回這位大人,兩年了。”
“月海郡主待你可好?”
秋緋點頭:“郡主待奴婢千好萬好,可奴婢沒用,危急關頭,卻無法護駕,實在,實在是奴婢對不起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