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茵沒聽到那位容三王爺的聲音,只聽到她家相公又說:“權王深夜造訪,若就是想從在下手中,搶走在下的……病人,那還請你趁早離開!人我是不會給你的,現在陌以已經休息,你要再在這兒吵吵鬧鬧,糾纏不清,我可要報官了!”
中年男子很是尷尬:“這才什麼時辰就休息了,你不讓他下來,那我上去?我認得他母親,是他母親讓我接他回府的!”
“我不認得他母親,我也不信你的話。”柳蔚譏笑一聲,又說:“恕在下直言,閣下現在的言辭,與那些拐賣人口的牙販子可謂如出一轍!話說,您當真是權王?臉上沒做什麼手腳?為保周全,三王爺,咱們還是儘早報官,這個人很可疑,我懷疑他冒充皇親國戚這背後有天大的陰謀,抓起來再說!”
中年男子:“你——你這人怎麼這樣!”
李茵聽到這兒就沒再聽了,轉身回了房間,趕緊對方若彤透露自己剛剛聽到的小道訊息:“下面這權王,是個假的,我相公查出來了,他易容冒充皇親國戚,三王爺正要報官,說是先將他抓起來。”
方若彤沒理她,眼睛依舊在看樓下。
李茵不得不順著她的目光又看去。
或許她們的眸光太灼人,樓下那紅衣女子終於抬頭,朝她們看來。
視線相對,方若彤佯裝鎮定,李茵卻驚歎那女子輕豔的容貌,對方看到她們,似乎也有些驚訝,紅衣女子對著馬車內又說了什麼,片刻,車窗簾子被掀開,一抹視線,徐徐地掃了上來。
果然是她!
儘管只露出半面,儘管只是與那淡漠的掃視一擦而過,但方若彤還是認出來了。
是那位夫人,果然是那位夫人。
而此時一樓,局面還在僵持不下。
容稜喝了一口今夜的第二杯茶,又順手給柳蔚添了一杯白水。
柳蔚端起來一口就喝了一半下去,目光逼視地瞪著對面兒的權王,寸步不讓的氣勢,令整個大廳都變得安靜。
付子辰也在樓下,此刻他還在等柳陌以的藥,大約還要等半個時辰,他很閒適,似乎對柳蔚與權王的對峙沒有絲毫興趣,手裡拿著昨夜看的那本書,不緊不慢地翻著。
“容稜!”最後,還是權王先打破了沉靜:“你就不想說點什麼?”
容稜正要開口……
柳蔚回權王一句道:“他沒什麼要說的。”說完,她還看了容稜一眼,問:“你可有什麼要說的?”
容稜與她目光相對,僅僅一瞬,便是搖頭。
權王恨鐵不成鋼:“你就這麼怕她?”
容稜不輕不重的回道:“侄兒覺得,喝喝茶,挺好。”
權王氣極,但還是儘量擺事實,講道理:“柳陌以的母親與我乃是至交,你們救了陌以,陌以的母親很是感激,我也很是感激,但父母之心,愛子情切,他們終究要團聚,況且,陌以的母親如今就在青州,你們也可問問陌以,想不想見他母親。”
按理說,一般這種情況,扯上父母了,就不得不使人讓步。
可那是別人,不是柳蔚。
柳蔚:“那便讓他母親來跟我要人。”
權王一滯。
柳蔚又說:“若人就在青州,見一面應當不難,那便讓她老人家過來一趟,或者,作為晚輩,我去也成。”
權王不說話了,眼底略過一絲心虛。
柳蔚敏銳察覺到,就說:“果然有問題,之前那些一定都是閣下胡編亂造的,三王爺,這人實在可疑,看來咱們等不到官府來人了,這就動手吧!”說著,當即起身,伸手朝權王襲去。
權王帶了護衛,衣著簡樸,其貌不揚,但卻武藝高強,幾乎在柳蔚動手的同一刻,也出手了,兩者相對,在即將交鋒時,容稜起身,保護式地摟了柳蔚一把,將她摟到身後。
權王也抬了抬手,示意護衛退下。
手沒動起來,一時氣氛低迷,大廳又恢復了之前的死寂。
而在此情況下,唯獨付子辰,不受干擾,依舊悠哉地看著他的書,眼皮都沒掀一下。
……
大約因為權王當真進去太久了,驛館外,紅姐兒蹙了蹙眉:“坊主,若不然我進去看看?”
紀夏秋是今晨碰上容煌的。
住的客棧離主街遠,今晨風叔來找,話未說完,便聽到紅姐兒在門外與人爭執,開門一看,才發現來了遠客。
紀夏秋知道,自己的行程逃不開容煌的眼睛,因此,在來青州的途中,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