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兒用的也是連環鎖,只是更復雜一些。事不宜遲,兩人沒說太多,盯著那漆黑的洞口看了看,柳蔚道:“我下去,你在外守著。”
兩人都進去太不安全,一人去一人留是最好的。
留在上頭的人,並不輕鬆。
前門的人半刻鐘後便會過來,一旦發現窗下暈倒的同伴,必會大鬧一場,柳蔚進去的時間越久,容稜在外面支撐的時間也就更久。
階梯幽深,漆黑一片,柳蔚適應了視野後,便朝著唯一的一條路小心前行。
這是個地室,但並不太大,下到地底,透過狹窄的小徑,走了不過六七步,便瞧見了前方有亮光。
那亮光渾濁,空氣裡瀰漫著淡淡腥氣,柳蔚打起精神,小心靠前,遠遠地試探著去看那光線裡的情景,卻猛地,瞥見了一雙眼睛。
柳蔚愣了一下,站住了腳。
眼前是間囚室,或者不應叫囚室,應叫刑室。
琳琅滿目的刑具擺放在室內各處,正中央的十字木架上,正綁著一個青年,青年滿身溼血,衣衫襤褸,那雙幾欲崩裂的眼睛正直直地盯著前方,與柳蔚來了個四目相對。
但柳蔚知道,他看不見自己。
已經死去的人,無法與活人對視。
柳蔚稍稍靠近,站在十字架前,盯著那青年男屍看了片刻,得出結論——凌虐致死。
空氣中的腥味一下變重了許多,腥得太過火,柳蔚繞著刑室看了一圈兒,看清了那些刑具的用途,便也猜到了這具男屍死前經歷了什麼,心中有些猜測,但還來不及驗證,就被眼前的小門所吸引。
刑室左邊,有一個窄小的門,若非有門板遮擋,說是狗洞也不過分。
這小門並未上鎖,透過門縫,柳蔚看到裡面是黑的,沒有點蠟,她半蹲下身,謹慎試探地推了推那門。
門“吱呀”一聲開啟。
門太矮,裡頭太黑,在適應了刑室中雖微弱,卻還存在的一點燭光後,再看那黑不見底的地方,便顯得更為恐怖。
可看不清,卻能聽得到。
柳蔚聽到裡頭有呼吸聲,很輕。
是有人刻意壓低了呼吸,還是受了重傷,奄奄一息?
“裡頭有人?”柳蔚聲音不大,迴盪在這死寂一般的地室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