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末這段風雨飄搖的時代,一切都日新月異,原本顯赫一時的步兵衙門逐漸淪為了雞肋。
新政以來,朝廷仿行西制,更為專業的警察部隊已經組好建,專門的禁衛軍也初具成效,緝私局,工訓局等職權部門也相繼成立,這樣以來,職權不清不白的步兵衙門就處於不尷不尬的地位,特別是在榮祿等元老相繼死去後,裁撤步兵衙門和九門提督的呼聲就一顆不曾落下,因為特殊利益群體的阻撓,再加上載灃上臺初期以維穩為主,裁撤計劃一直被擱置。
奕…劻就是想利用裁撤步兵衙門的風潮,打擊現役長官毓朗,毓朗在步兵衙門僅僅當差一年,根基淺薄,人心不服,對付起來將更加容易,當然,這個計劃因為奕…劻的主動實行,原本存在的阻力將會完全消失,因為,他就是那個特殊利益群體最大的幕後老闆。
步兵衙門的人員皆選自滿漢八旗,有不少是世襲傳職,如果一旦裁撤,就意味他們傳了幾輩子的鐵飯碗,就此摔得粉粹,所以當初奕…劻極力反對裁撤步兵衙門,再加上他威望又高,那些苦無無計的八旗子弟紛紛跑到了奕…劻的門下,後者也藉機籠絡一大批人心。
在奕…劻眼中,這些人心就是絕好的助燃劑,有一個火星就能徹底點燃,一旦這把大火鬧起來,面對那些個老八旗的洶洶意願,載灃能頂得住嗎?答案是否定的,而毓朗就是這一切罪果的替罪羔羊,如果手段得當的話,還會順帶著解決掉另外一個麻煩,一石二鳥,這是一筆劃算的買賣。
當他把這個計劃和盤托出的時候,隆裕自然連連稱高,就連識人察會的小德張也暗地裡不住佩服,老慶王就是老慶王,手段果然非比常人,風風雨雨幾十年官場生涯,很多人在過分關注奕…劻貪婪無用的一面時,卻忽略了更為致命的另一面。
丁酉政潮,多少人以為奕劻從此一蹶不振時,他卻能憑藉著一張ps照片轉嫁禍患,巋然不動,將手握勝算的異己者趕出北京城。
這是一次反擊,矛頭直指毓朗。
從宮裡出來,奕…劻徑直返回了家中,當然他並沒有馬上展開行動,之後的一個月裡,他像往常一樣出入軍機處,審閱公文,呈送載灃,恭敬的好像一起都沒發生過,儼然一副大隱隱於朝的姿態。
除了時不時碰見載澤,奕…劻的心境已經調理到太極拳高手的水準,後者那副趾高氣揚的模樣,讓他看了頗為不舒服。
載澤是怎麼爬上來的,奕…劻心知肚明,每當這個時候,他都會不由自主的想起下場悲催的那桐,不由得握緊了拳頭。
真正的官場老手不是不記仇,而是把這份怨怒通通藏到皺紋裡,奕…劻一直在忍,並且正等待一個合適的機會。
官場罕見的度過一段平靜期,算是給了各方一個喘息時機,對葉開來說更是這樣,海量軍費著實解了他的燃眉之急,禁衛軍從此不用再為糧餉發愁,有了度支部這個金袋子,他的掌兵計劃可以更為健康持續的發展,藉著這個難得的時機,他的擴軍打算也終於可以擺上議程。
“攝政王,這是臣奏請籌建禁衛第二鎮的摺子,臣的打算是要學著北洋軍建六個鎮,最好能夠取而代之,這樣皇權自然永固,攝政王也不用日夜憂煩了。”
限於財力物力,葉開僅僅提議先增加一個鎮的兵力,同時,他也給了載灃一個展望的空間,六個鎮,這一計劃堪稱野心勃勃,而葉開所說的皇權永固,則更合載灃對的胃口,至於能不能實現,就另當別論了。
“銀子怎麼樣?載洵前些日子也說要重建海軍,明年要親自到各國的船廠選軍艦,這又是一筆不小的費用。”
載灃接過了摺子,隨便看了幾眼就放下了,他同意倒是同意,但銀子卻有些拿捏不定,有限的軍費,各方都在爭,他這個陸海大元帥總要一碗水端平。
“銀子夠數,這些年裁撤舊八旗已經省了不少銀子,澤國公說還有些盈餘,另外洵貝勒到海外各國,路程需要一年,視察需要一年,簽署合同又需要一年,銀子這方面不會耽誤。”
聽完葉開的解釋,載灃這才放鬆下來,得益於鼓勵工商的諸多措施,朝廷的稅收與日俱增,但卻依舊捉襟見肘,政府宮廷大大小小的支出一年要幾億兩白銀,看起來是多,但總是花起來卻總是不夠,中間不知道流入多少人的腰包。
載灃雖然發愁,但有一點卻讓他好奇,後者對金錢賬倒是算的頗清。
“良弼,你什麼時候也幹起了拿算盤的事?”載灃笑道。
“銀子雖然是紅白之物,士人不齒,但卻是諸國賴以生存的保證,富國強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