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只是……”他笨嘴拙舌起來,自今日一見面他就在揣測這看起來不滿二十的小姑娘的身份,既然她能讓人把他從死牢中帶出來見她,可見是有一定的地位和權力的,可她如今竟然說要他帶著這五萬多人跟她去做搶劫為生的馬幫,這也太匪夷所思了,即便他們為了活命不在意名聲,但朝廷豈能答應?
見他一臉的驚愣,璃月哈哈大笑起來,道:“嫌名聲不好?你可以拒絕,反正我叫你們太子爺刀下留人也是一時興起。”
“不,不是我不願意,我只是擔心朝廷不會同意。”一想到幾萬弟兄的脖子還懸在刀口上,牛轟慌忙道。
“這不是你考慮的事情,既然你沒意見,今天我會設法給你們單獨闢出一個營地來,你可以召集你的隊伍,告訴他們,願意留下的就留下,不願留下的可以走,三天後,你來告訴我結果。”璃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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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轟走後,璃月晃晃悠悠地去東宮找金縷,剛進花園卻見蘇吟歌從龍華殿出來。
“耶?你一大早跑這來做什麼?害我到處找你找不到。”璃月奇道。
蘇吟歌悠然一笑,戲謔道:“如何?現在已對我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了?那以後可怎麼辦?”
“去你的!”璃月捶他一下,又問:“什麼以後怎麼辦?你要走麼?”
“太子殿下給我封了官職,我要進宮當御醫總管去了,你自然要好久見不到我。”蘇吟歌微笑不改。
“什麼?”璃月跳了起來,氣道:“跟我搶人?不想混了吧!”甩開腳步就向龍華殿衝去。
蘇吟歌回身看著,嘴角泛起一絲微笑,透著幾絲狡猾幾絲甜蜜,衣袂翩翩地出了東宮。
“啊!月姐姐,我又怎麼惹你了?為什麼又拎我耳朵?好痛!”龍華殿,金縷被璃月揪著耳朵按在床上,一臉委屈眼淚汪汪地叫。
“不準讓蘇吟歌進宮當什麼破御醫總管,聽見沒有?”璃月道。
“為什麼?我父皇病重,你知道的,只有蘇吟歌也許才能讓我父皇多活幾年。”金縷心中醋意橫生,表面卻委屈無限,全然一副孝子模樣。
“少給我來這套,他早死你也好早登基,半死不活地拖著兩邊都受累,圖什麼?再說了,你把蘇吟歌調去伺候你老爹,誰來伺候我?”璃月手指用勁,捻得金縷嗷嗷直叫。
“月姐姐,我伺候你,我伺候你就是了。”他一邊護著耳朵一邊求饒。
“你?你會做菜?會配藥?還是會按摩懂調理?”璃月問。
按摩?蘇吟歌那傢伙給她按摩了?
他又想殺人了。
“如果月姐姐喜歡,我可以去學。”他道。
“等你學成,我都老了。我不管,蘇吟歌是我的,你不準把他調走。御醫,偌大的南佛難道就缺他一個?你重新找人。”璃月放開他,氣呼呼地在一旁坐下。
半晌不聞回答,她扭頭一看,發現某隻妖孽正坐在床沿捂著耳朵默默垂淚呢。
如果說這世上還有這樣一個人這樣一種表情,能讓她見一次心軟一次,答案毋庸置疑,就是金縷此刻這樣的表情。
璃月自己也覺得奇怪,她一向自認鐵石心腸,緣何獨獨對這妖孽不管用?思前想後,她把原因歸結於七年前那次誤打誤撞的相遇,她救了他,從出現她眼中的第一刻起他就是個柔弱美豔惹人憐愛的小男孩,以至於這麼多年過去了,這樣的印象卻還刻在她心中難以改變。
僵了僵,她終於還是不能無動於衷,走到床沿看著 那默默啜泣的妖孽,問:“怎麼了?為什麼又哭?”
“月姐姐你欺負我,你把我捏得那麼痛。”妖孽哽咽著小聲道。
“給我看看。”璃月拉開他捂著耳朵的手,一看,還真是,白玉般的耳垂被她掐得殷紅似血,仿若熟透的櫻桃,看著都覺得痛。
其實她也沒使多大力啊,定是這妖孽太嫩了。
看著妖孽烏黑眸中那閃閃的淚光和委屈的眼神,她哄小孩一般:“好吧,月姐姐給你揉揉,揉揉就不痛了哦。”說著,伸指輕輕摩弄那軟滑的耳垂。
“月姐姐,你不喜歡我召蘇吟歌當御醫,我不召就是了,你為什麼對我那麼兇?你明明知道只要你說我都會答應的。”妖孽小心地拉著她的袖子,仰起還掛著淚珠的臉,紅軟的唇委屈地一撇一撇。
“呃……”璃月看著他黑盈盈深不見底的瞳孔,一時有些找不到思緒。為什麼對他這麼兇?她也不知道。
“月姐姐,你討厭我是不是?”金縷見她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