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說得好,兄弟,還是你有見識!”漠北兇狼使勁拍著憨厚男子的肩膀,道。
“這只是我們大人說過的話。”憨厚男子道,“人天生就生活在這片世界上,每個人都有享受這個世界資源的權力,沒有任何人有資格把一切資源都掌握在自己手中,剝削其他人。”
“就是這個道理,兄弟你這句話可對了!”
“謬論,謬論!”安公子臉漲得通紅,“這種大逆不道的話,是誰說的?”
“我們大人。”憨厚男子道。
“哼,我不載你這種無法無天的人!你讓你的好朋友送你去吧!”安公子怒哼一聲,讓車伕趕車就走。
“唉,我這兄弟,什麼都好,就是太迂腐了。”看著安公子遠去,漠北兇狼又是搖頭。
憨厚男子也是搖頭,這兩個人似乎關係不錯,但倆人的理念實在是相差太多,所以相處起來總是這麼彆扭。
但更奇怪的是……這倆人,為什麼會成為朋友?
果然天下之大,無奇不有。
“兄弟,我就不能送你去漠北府了……你,把你的坐騎給我的兄弟。”漠北兇狼一指一名沙盜,那沙盜連忙將手中的韁繩遞了上來。
“好,多謝。”憨厚男子也不推辭,接了過來。
“兄弟,我叫北鏘,還不知道你的名字?”漠北兇狼對那憨厚男子道。
“我叫薛從山。”
目送著安公子和薛從山等人一前一後,消失在遠方,漠北兇狼回頭看了看身邊。
獨眼狼等人還站在他的身邊,一臉信服地看著他,等著他發號施令。
無論如何,他們都是沙民,都是同族。其實像獨眼狼這樣早就無惡不作的沙盜,已經有很多。
這片沙漠越來越貧瘠,賦稅越來越高,壓力也越來越大,他已經漸漸無法支撐下去。
難道真的要孤注一擲?
已經不能等了……
必須要去尋找傳說中的先祖之地了……
……
安公子負氣走了,薛從山騎著一匹矮馬,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面。
他不願意和安公子多接觸,自然不會願意湊上前去,而他也不知道去漠北府的路途,自然就只能跟在後面。
走了大概小半個時辰,四周還是如此荒涼,完全沒看到城市的影子。
好在薛從山已經習慣了一個人在荒野之中跋涉,所以沒有一絲不耐煩。
他運轉自己的功法,感受著胯下矮馬的腳步,他的思感延伸出去,似乎那矮馬變成了他的身體的一部分,而他,就在用自己的雙腳丈量著這片土地。
踏破鐵鞋,望斷秋水。
蒼山尋遍,窮海盡河,探人間秘幽。
這就是探幽宗的宗旨,也是他們的修行方式。
用自己的雙腳去丈量土地,去涉過長河,去攀登高峰,每走一步,就是一次修行,一次積累。
而他,在前段時間涉過沙漠時,終於突破到了功法的第四層,他可以將自己的思感延展出去,透過一些簡單的代步工具,加快自己修行的速度。
漸漸地,他和這片土地產生了一種奇特的共鳴,似乎這片土地有了靈性,要向他訴說什麼。
痛苦。
貧瘠。
掙扎。
這是怎麼樣的一片土地啊……
薛從山覺得自己的胸口撕裂一般痛。
這些天來,他一步一步走,每走一步,就越能理解大人的心思。
為什麼要拯救這片世界?
因為這片世界已經承受了太多的痛苦。
每一寸土地,都浸透著痛苦,再也不能承受更多。
探幽宗的功法,從子柏風的養妖訣中化出,第四階的功法,也是剛剛創立出來,他可以感應大地,也可以感應地脈,他每走一步,也將自己的感悟,自己的精神注入到這大地之中,緩緩改變著大地和地脈。
這就是他建立探幽宗的原因,用自己的雙腳去發現這個世界的美,用自己的力量,去拯救這片大地。
就在薛從山沉浸在和這片世界的互動時,突然一聲呼哨響起,一支箭矢射在了安公子的馬車之前。
“呔,打劫!”
一群身著白衣,面上圍著白色布巾,白布包頭的沙民從四周湧了出來,他們出來之後,看到那馬車,頓時嘿嘿笑了起來:“難得遇到一個肥羊,兄弟們,全殺了!”
這一刻,薛從山已經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