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劍,依然是軌跡如閃,迅捷如電,一隻斷手飛了出去,在空中噴灑著鮮血。
那一刻,曾賢突然悟了,什麼叫傲骨?
這就是傲骨。
因為有絕對的實力,所以才有絕對的傲骨啊!
剛剛他在這三人面前跟狗一樣被踹的滿身血的時候,他就算是有傲骨也碎了。
而現在,他揮劍如風,把對方斬殺如狗,這才真正感受到了,什麼叫做傲骨錚錚。
傲的不是骨,而是劍啊……
好吧,姑且不論他對傲骨的理解對不對,但是這會兒,至少他有了。
“小子,你等著!”看著幾個修士狼狽逃竄,其中一人還沒忘揀走自己地上的胳膊。
“曾賢哥哥,你好厲害!”小石頭眨巴著黑溜溜的大眼睛,一臉崇拜樣。
“你還敢說,等我把這事彙報給子大人,看你會不會被禁足!”
“曾賢哥哥,你不要告訴我哥哥,我以後再也不敢了!”小石頭扯著曾賢的衣角,可憐兮兮地央求道,他是個惹禍精,之前不知道多少次被柱子、燕老五等人抓住了,都是這個可憐兮兮的樣子。
曾賢被求得頭昏腦漲,不多時就暈暈乎乎地敗下陣來,只好點頭道:“好吧,這次我就不告訴子大人了,你趕快回去吧。”
“謝謝曾賢哥哥!”小石頭響亮地回答了一聲,轉身就一溜煙跑掉了,就是不知道這小傢伙到底是跑去什麼地方去了,看那樣子,不像是乖乖回家。
曾賢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突然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
一陣冷風吹過,曾賢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身上滿是塵土和鮮血,他來到河邊,把外衣脫下來,在水中擺動著。
道袍是上好的料子製作的,在他的大力揉搓之下,血液頓時融化在了水中,只留下了些許難看的斑痕。
他的心中,似乎也有什麼東西,溶解在了水中,漸漸消失不見了。
剛才的一切,就像是一個夢,難以言訴,極為不真實。
但是體內鼓盪的靈力卻是真的,已經收口結痂甚至痊癒的傷口是真的,這種強大的自愈能力,說明他的力量已經超越了往昔的自己,達到了新的層次。
他擰了擰衣服,把溼噠噠的衣服披在身上,冰冷的衣服讓他更加清醒,但身體自發運轉,瞬間把衣服上的水分蒸騰了出來,他洗了把臉,把頭髮捋順了,又沉浸到了自己的思緒裡。
或許,已經無法回頭了,在當初子柏風說出“既然你決定跟隨我,就不能再背叛”時。
他的腦海裡,一會是被三個修士踩在地上,一口一個垃圾的叫著。
一會是自己威風凜凜,大殺四方的場景。
一會兒自信爆棚,似乎自己真的已經擁有了那虛無縹緲的傲骨。
一會兒又覺得自己本就是個失敗者,難言的挫敗感在心中糾纏。
這種迷茫的感覺,他從未感受過,又好像是在許久之前感受過。
在剛剛踏上修仙之途時,那種想要相信,又難以置信的感覺。
他並不知道,這種心理是一種自我保護的本能,擔心自己無法完成偉大的目標,為自己設定一個障礙,給自己的失敗找藉口。
偉大的成功者,會突破這個障礙,而庸者只會一次次倒在這裡。
他渾渾噩噩地走著,突然自嘲地笑了笑。
“我這人,連欠人錢財都能不還,真的能有傲骨嗎?”
是呀,不可能的吧,我這種人,我這種人而已。
小販出身。
小門派出身。
一個漂修。
逃了好幾次的靈氣稅,估計已經上了黑名單。
就連自己的未來都不能決定。
還指望什麼呢?
就在此時,曾賢聽到了一個聲音:“求求你,我這個月一定會湊足靈氣稅的,求求你們,再給我一次機會……”
是笛重的聲音。
曾賢抬起頭去,就看到三個監刑司的差役正圍住了笛重,笛重就像是一隻被獵狗圍住的野兔一樣,絕望地悲鳴著,在他看到笛重的時候,笛重也看到了他。
就像是快要溺死的人拼命抓住一根稻草,笛重伸手向他,大聲道:“曾兄,曾兄,快借我點玉石,我不想被趕出西京……”
曾賢下意識地轉身就想走,他可不想也被趕出西京,他已經逃了好幾次的靈氣稅了。
對不起,我幫不了你,笛重……
那一刻,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