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陸思怡,就算是她拿過來,記下了上面的號碼,也是沒有意義的。
但是她還是忍不住想要看一下,見識一下,這個傳說中的龐萬陽的名片。
陸思怡心裡倒是沒有什麼想法,看著一臉渴望的顧主任,很乾脆地把名片遞了過去。
雖然她的心中,已經知道,剛才發生的,並不是夢,而是真實的發生過的事實,剛才龐萬陽的出現,以及和她說的話,也全都是真的,但是她的心中知道,這個號碼,她是不可能真的打的。
她不可能真的把龐萬陽當成朋友。
她和龐萬陽以前從來就沒有過交集,怎麼可能是朋友呢?朋友,是一個很艱深很嚴肅的詞彙,朋友,是需要經過時間的積累,經過利益的糾纏,經過共患難,同享福……怎麼可能憑著一次見面,一句話,便成為朋友?
她憑什麼成為龐萬陽的朋友?
她知道龐萬陽之所以給他發這個張名片,也正如他所言,只是憑著那個她在偶然的機會下認識的叫蕭明的人的面子而已。
他也不是真的把她當朋友,他只是賣她一個面子,一個人情。
他們根本就不是同一個層級的人。沒有共同的圈子,也沒有共同的話題。沒有共同的經歷……怎麼可能是朋友呢?
而這個人情,這個面子。她能夠真的去用嗎?
陸思怡很清楚答案是否定的。
所以,對她而言,這張名片,頂多,只是一個值得收藏的藏品而已,她根本就沒有太過放在心上。
“是白金的。”
把名片拿在手裡,顧主任的心再次顫了一下。
感受著這張沉甸甸有些趁手的名片,看著上面潔白的頁面上,除了號碼。什麼都沒有的頁面,她的心中,徹底的確定,眼前這張名片,絕對沒有虛假,真的是龐萬陽的。
她並沒有敢把玩太久,甚至都沒有真的細看,只是看了一下,便給陸思怡遞了回去。
在遞迴名片的時候。她的目光,看著有些木然地把名片收起來的陸思怡,臉上多了一絲複雜的神色。
這個小女孩,在這裡實習了一年多。又在這裡掛了半年多職,其實,她對她並沒有太多的印象。或者直接一點的說,她並沒有怎麼把她放在心上。
像她這樣的小女孩。每年過來的實在太多了。
雖然她確實有些優點,挺勤快。也挺樂觀的,但是像她這樣的學生,甚至比她更優秀的學生,也從來不缺泛。
但是最終,她們都去了哪裡呢?消失在了哪裡呢?
她是從醫學院畢業出來的,然後一步步走到現在的這個位置上的,她看過太多的事情,太瞭解這個社會,她知道,像這些學生,如果最終不能夠進入醫院,成為正式的職工,即便再優秀,最後,也可能化為塵埃,泯然世間。
醫學是一個很特別的專業,能夠起來,成為名醫的人,一個個在社會上的地位,都普遍偏高,因為不論身份出身如何榮光的人,不論在哪個崗位上的人,都難免會生病,而且越有錢,越有地位的人,會越怕生病越怕死。
這種奇特的性質所導致的高於其他職業的社會地位,導致了這個職業披上了一個璀璨的光芒,吸引了無數的學生報考學習。
但是實質上,由於體制的原因,醫院裡面的位置,是有限的,真正的傑出的醫生,並不是那麼容易,甚至,就算是合格的醫生,都不是那麼容易的。
要成為一個合格的醫生,除了學校裡面努力的學習好理論基礎之外,更重要的,便是實踐,你必須要在優秀醫生的帶領下,有足夠的病源,足夠的實踐,才能夠慢慢成長起來,能獨擋一面,乃至成為優秀的醫生。
而要想有足夠的實踐,在華夏國,這個獨特的環境中,你便只能想辦法留在醫院裡,成為一個正式的醫生。
不然的話,華夏國的體制,不容許你出去成為獨立的醫生,進行行醫,你也沒有本事正式行醫,沒法承擔醫療失誤之類的所帶來的重大的法律責任。
也就是說,若不能進入醫院,成為醫生,也就基本等於直接廢掉了,除了極少數還能夠依靠新興的所謂社群醫院,慢慢的學習成長一些之外,更多的那些優秀的醫學院畢業的學生們,都成了所謂的醫藥代表,醫療器械的銷售員,成為了酒肉場上的悍將,將大學裡學的那些醫學方面的知識,全部丟到塵埃之中。
所以,在陸思怡拿下編制之前,她是壓根就沒有正眼看陸思怡,也從來沒有把她當成她的同事的。
直到今天上午,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