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耀眼的弧線。
握在纖纖素手裡的不是第三王子記憶中贈送的武器,而是一柄如流水般柔軟的長劍,纖細而鋒利。
精王劍“晨曦”。
冰冷雨水的洗禮下,劍身上流溢位一片若有若無的光華,燒灼著黃金獅子的雙眼和靈魂。
“……為什麼?”艾倫特以沙啞的聲音問了一句,接著就再也說不出話了。權力、王位以及濺血的角逐被拋到了腦後,現在他的眼裡只看得到澤菲利斯一個人。那雙瞳孔中浮起深深的眷戀,被背叛的劇痛以及無法抑制的悲傷。
“因為,你所愛的僅僅是叫做白鳳的完美幻影,卻不是真正的我。黃金獅子很驕傲,所以絕對不會把目光留給路邊奄奄一息的病孩,但遺憾的是,我恰恰就是那樣的存在。”夜鶯的聲音溫柔動聽,但卻如最利的刀鋒切割著艾倫特的心,“所有經過的路人中,只有老師一個人願意為我停下腳步,替我遮擋風雨。他賦予了我全部的一切,所以當我得到澤菲利斯這個名字的時候,就已決定要侍奉老師一生。”
“至於你,對我而言僅僅是政治鬥爭中的一個跳板,弱肉強食法則下的一個獵物。訂婚那種事情也只不過……”
“這不是真的,你一定是在開玩笑~!”艾倫特聲嘶力竭地打斷對方,“我不相信~!趕快回來吧,澤菲~!”
“舉劍吧,裡德爾帝國第三王子艾倫特。請你拋棄一切困惑盡全力戰鬥,否則必死無疑。”夜鶯搖了搖頭,以淡漠的口吻地回答,“因為在以前的對練中,我所使出的力量可是連一成都不到。”
……連一成都不到嗎?儘管澤菲利斯的語調平靜而清冽,但是對於被喚出名字的人來說,這浸著冷雨的聲音卻比最猛的毒藥還要劇烈。黃金獅子苦笑著低下頭去,而當再次抬起時,他的雙眼已被徹底絕望的陰霾完全覆蓋。
原來白鳳從來不曾存在過,一切僅僅是冷酷夜鶯的偽裝而已。
“你們三個不準出手。”艾倫特以顫抖的聲音說,然後終於舉起雙手劍,擺出突刺的姿態,“澤菲利斯是屬於我的,所以一切由我來了結~!”
下一刻,伴隨著痛苦的咆哮,艾倫特不顧一切地衝向自己曾經深愛著的女孩。
作為帝國第三王子,黃金獅子的劍技師出名門,再加上雙手重劍的威力,整個裡德爾帝國內能接下他攻擊的人屈指可數。然而現在,無論手中淬著寒光的巨大武器如何刺挑斬劈,它所颳起的狂風卻甚至連夜鶯的影子都無法沾到。
澤菲利斯躲過了對方的全部攻擊,她持劍的手一直都優雅地背在身後,根本沒有遞招的意思——也沒有那個必要——在女孩的眼中,王子的動作和靜止的木樁並沒有太大區別。
“連一成都不到,對不對~!?”艾倫特面目扭曲地大吼,夜鶯形跡飄忽的閃避令他覺得受到了羞辱。他的眼中瞬間燃起烈火,一次又一次的撲空熔斷了原先束縛住他的一切舊情,黃金獅子瘋了似地全力揮劍。憤怒、悲傷與痛苦化為攻擊傾瀉而出,每一次斬擊都是一個讓背叛者難以回答的質問。
這場面是那麼的相似於從前訓練室中的切磋,然而冰冷的空氣中卻充滿蕭殺的感覺。對手已不再是那個輸了比試後會撅嘴耍小脾氣的白鳳了,而是可以輕易看穿自己全部招數、有著冰一般無情雙眼的夜鶯。
現在面前這柄光彩奪目的劍是絕對不會為了黃金獅子而停下的吧?不,它從一開始就是為另一個人而舞蹈的~!嫉妒在艾倫特的靈魂掀起了滔天巨浪,這時他的眼睛突然看到了女孩身後的精靈法師。
都是因為你的關係~!
黃金獅子的嘴角凝起一個惡毒的微笑,下一瞬間,他的雙手大劍突然改變了軌跡,以排山倒海之力斬向摩提達爾。
澤菲利斯的眼中掠過一閃而逝的驚訝,接著,她終於動用了手中的精王劍——這是夜鶯第一次真正的攻擊。女孩在肉眼難以捕捉的移動中優雅地旋轉起身體,將帶動的巨大慣性全部都加諸於細長的晨曦上,切開空氣的弧形從正面撞上斬下的大劍。
金屬碰撞的瞬間濺起無數灼眼的火花,然後澤菲利斯清麗的容顏以及橫亙的兩把利劍便映入了黃金獅子的瞳孔。夜鶯僅用單手就擋下了對手的全力縱斬,無論艾倫特怎樣咬牙切齒地猛力前推,晨曦依然沒有哪怕一絲一毫的顫動,彷彿最堅硬厚重的山岩。
那纖細的手腕上蘊涵著王子永遠都無法理解的力量。
“很好,你願意為他擋劍啊?”艾倫特以顫抖的聲音低聲說,緊接著那聲音突然變成了狂暴的怒吼,“那就再擋一次看